芒种过去,仲夏已至,丁易母亲的房中暖炕却仍是温热的。凤染围绕着老太太忙活大半日,身上早是汗水涔涔。
“还跟之前的法子一样。”凤染耐心地说与两个小丫头,之后提裙迈出门槛儿,来到小院里消汗。
宁梧警惕地观察这座宅子,鹰眼不放过任何地方,包括丁易这个人都被她仔细打量过。
“夫人,咱们这就回吧?”宁梧附过身旁,问道。
“等等,不着急。”凤染又坐到那亭下的石墩上,“丁兄弟,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是老虎呀?能吃了你?”
丁易被凤染如此玩笑,浑身别提有多不得劲儿了。他边往她跟前挪步,边惭愧地道:“小丁,小丁,夫人叫小人小丁就成。”
宁梧霍地抬手,拦在丁易身前,冷冰冰地说:“站那儿。”
“宁梧。”凤染示意她退下去。
但宁梧老觉得丁易长得不像个好人,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差劲,意识里就认为他不太靠谱。
“你坐吧。”
“小人不敢。”丁易斜瞟了宁梧一眼,躬身道,“小人站这,回夫人的话就行。”
“装没完了是不是?”凤染蹙眉,语音不怏。
宁梧慢慢避回凤染后侧,没好气地说:“夫人让你坐,你就坐!”
丁易被折磨得够呛,垂头坐到凤染对面,毕恭毕敬地道:“遵命。”紧接着,又小声嘀咕一句:“夫人要是没什么要事,以后还是别再来我家寒舍了。”
凤染没理他这茬儿,眼瞥屋中,说:“老太太说她这几日身子舒坦不少,我的医术还可以吧?老太太年纪大,下不得猛药,就这么温吞地调养,到底能减少些痛苦。”
他母亲自前几天起就念叨着凤染,觉得她的药效异常显著,老母亲非常认可。若不是被凤染的真实身份所吓住,他早就要亲自邀请她再次登门。
丁易在心里道谢,嘴上却不敢吱声。
那残废了的建晟侯,能那么刚劲地出现在他眼前,多半还是被眼前这女子所治愈。他懂得,有些事情最好不要问明白,还是装糊涂比较好。
“那个……我骗了你。”凤染转回头,轻声笑笑:“前儿那戏演得有点过头。”
“是小人眼拙。”
“这话说的,明显对我有怨气。”
丁易抱拳作揖:“侯爷夫人,求您可别再这么臊我了。”
“我家远旺是怎么吓唬你的?你好好跟我学学,待回府我替你训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