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护卫府的少将?”隋御睇向对面的松针,“你随东野使团去过雒都?”
“正是。”
“处置狄格的手下,是你操的刀?”
“不错。”
隋御从座位上站起来,赞赏道:“后生可畏。”
松针也忙地站起来,躬身说:“叔叔谬赞。”
“既是武将,只因系松氏后裔,就得裹挟到我这里来?”隋御摇头,讽道:“你的本事不应当说客,更不应当来与我套亲近。”
“可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呢。”松针被隋御鞭笞地有些无地自容,只好嘴硬反驳。
“骗你自己。”隋御嗤笑一声,“拿起刀枪守护好你的家园,才是你该做的事。你既来了,便是同意了国主和小郡主的托付。”
“我有什么不对的吗?”松针恼羞成怒,激动道,“国主是君,我是臣,君让臣做什么,臣哪有不做的道理?何况你就是东野人,你如此高高在上,是打心眼里看不起东野,看不起阜郡吧?”
松针绕出桌椅,来至隋御面前,直视比自己高出小半个头的隋御,“你在北黎出生,受北黎教化,替北黎卖命。可你得到了什么?你是怎么残废的双腿?又是怎么被派封到锦县上的?我听闻你最穷的时候,连口肉都吃不上!”
这一刻,隋御突然想起凤染。凤染来到他身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曾经那些无用且高高在上的自尊、脸面、孤傲统统打碎。让他可以正视最卑微的自己,化作尘埃里,才能重新破土而生。
他如今可平淡地听别人说那些话,再不觉得刺耳难堪。他没有打断松针,还微微侧耳,示意松针可以继续往下说。
“我们东野受北黎欺压数十年,仅仅一项年年纳贡,就要了我们半条命。我随小郡主去往雒都,在北黎朝廷那里受够了屈辱。你以为我不想拿起刀枪跟北黎痛快地硬干一场?”
“你为何要忍?”
“我不知你是何时潜入的赤虎邑,但我昨日跟了你一整天。”松针动容地说,“你去了哪儿,打探了什么,我都知道。东野国的现状你已大致了解,东野贫瘠,还不能与北黎相抗衡。国主忍辱负重,把希望寄希在我辈身上。”
隋御在松针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当初他也是这么满腔热血。
“你回来,带领我们,咱们联手共创大业!报你的坠崖之仇,报北黎对你的不公之仇,报北黎对你父亲的奴役之仇。”
“区区一个隋御,有我没我改变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