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针再次见到建晟侯,是隋御邀他共用午膳。这间花厅他昨晚明明来过,但此刻却没什么印象。看来他酒醉得不轻,他边打量隋御,边局促不安地落座。
花厅里没了侯卿尘和范星舒作陪,过于空旷的春台,让松针觉得愈加没底。
“昨晚……”松针结结巴巴地开口,早没了在阜郡时的洒脱,和刚来侯府时的骄气。
“贤侄对我是真情实意,昨晚把心底话都掏了出来,叔叔甚是满意。”
隋御的脸色没有半分笑意,诓得松针打了个激灵。他到底把东野的什么秘密透露给隋御了?
其实松针真的都说了,讲的皆是东野眼下的难处。越来越不服管的丹郡,已威胁到凌澈对东野国的统治。十二郡和新旧两都之间的矛盾,说到底还是大郡马一族和二郡马一族对国主位置的觊觎。
统治阶层乱着,底下百姓也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像阜郡这种始终贫瘠的便不消细说,温饱问题始终得不到改善,更是令凌澈头疼。还有不久之后,又要操持起一年一度的纳贡。每年一到这时候,便是激进的主战派要攻打北黎之际。
松针出自护卫府,一个初出茅庐的年少武将,心里装着浓重的国家大意。他昨晚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愤恨不已,时而又暴露出那颗无能为力的心。
这些,隋御等人俱看在眼里。隋御比他大不了几岁,前几年,隋御也如他这般血气方刚,对报效朝廷忠贞不二,觉得自己肩上扛着整个北黎的希冀。
隋御真把松针当成自家侄儿,若没有那七拐八拐的血缘关系,他们俩怎么能够这么相似呢?
他不动声色,肃穆地说:“回去告诉国主,东野的饥荒,我可帮他渡过。”
松针差点把手中的碗箸跌翻倒地,隋御当真敢夸下这个海口?
“要多少粮食就有多少粮食?”松针不敢确定地问道。
隋御拂了下风袖,缓抬手边酒盏,说:“你们莫要太贪。”
东野再小也是一国,几十万人的粮食问题,侯府怎么能够打包票解决?
但那是隋御的目标。
“我要的价不低,要高于秋后市价的两成。你们有钱吗?没钱,我不赊账。”
“我得回去跟国主汇报。”松针揉了揉脑袋,闷哼道。
“我手里只有稻谷和土豆,怕你们东野人吃不惯。”
松针不吱声,东野没得选,有吃食已经很不错。先前,国主和国师召他进宫议事,就商讨过这个问题。隋御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