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染睁开眼眸时,又是次日辰时末。
她见隋御轻手轻脚地掀开香炉,重新点燃熏香。俄顷,兰麝之气弥漫整间卧房。
凤染瞧出隋御的把戏,他就是想让她继续睡下去。昨夜回来的太晚,休憩的时间稍短。可外面已然日上三竿,李老头他们指不定都干了多久的活,她也不想再这么懒床下去。
得亏隋御如今是孤家寡人,上头高堂,旁支长辈皆不在,不然光是那些晨昏定省就够她喝一壶了。
她假装没瞧见,觑着眼又磨蹭一会。气候早已转凉,暖和的被窝真教人舍不得离开。
隋御瞥到床榻上有响动,敛眸缓笑。他走上前,抬脚勾住杌凳坐到床边。透过半垂下来的帷帐流苏,看见凤染的眼皮在乱动,于是忍不住使坏,倾身探了过去。
凤染察觉到一股炙热的气息,腾地一下窜起来,用面对坏胚子的目光盯着他。
“防我作甚?我是你夫君。”隋御委屈道。
凤染腹诽,防的就是你这个王八蛋。隋御最近那个骚动劲儿始终都没消停过,真不该让他那双腿好的那么快……但是,他坐轮椅那会也没老实过,她都感知到过。
恰在这时,邓媳妇儿在门外低声轻唤,凤染忙得让她进来服侍自己梳洗更衣。
隋御在旁忍气半晌,直到凤染梳妆毕后,方才酸唧唧地说:“换一身衣裳。”
“为什么?”
凤染抖了抖自己的宽袖褙子,这身衣裳她还挺喜欢的。她平日里习惯了素净装扮,这一件是难得的香妃色,料子是王夫人早先送给她的提花绢。
她摸向髻上铁钗,故意气他,说:“是不是配这支钗不合适?那我换支步摇便是。”
“戴……戴着,不许摘!”隋御气急,口齿都不伶俐了。
他几乎未见过凤染着艳色衣裳,这算是正儿八经的第一次。粉颈朱唇的标致模样,早把他的魂儿勾跑了。
以前凤染朴素出门,隋御还能放心一二。今日她扮成这副样子,他怎么能够放心得下?
以为别人都能够跟丁易似的,对凤染敬重有加?即便如此,上一次,当他看到丁易和凤染同坐在一张桌前,他也是气得快要炸了。
“铁钗太寒酸?不入娘子的眼了?”
“是啊,我现在可是贵妇。”
凤染回头,抽开妆奁上的小抽屉,来回翻找,故作为难状,不知该再佩戴点什么才好。
邓媳妇儿拣了副红瑙耳坠,替凤染戴上,“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