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云宵遍岭,素雪晓凝华。不至拂晓,边军驻地的大营中已然军声嘹亮。
自昨晚范星舒离开后,康镇再没有上榻入睡。在军士们还没有操练之前,他便穿盔戴甲伫立在点将台前了。
康镇仰头望向远处还有些朦胧的赤虎关,不禁腹诽,他康镇镇守北黎东大门这么多年,心里想的、嘴上说的、手中做的从来都是精忠报国视死如归的事。
不管东野是不是在他的震慑下,安安稳稳度过这么多年,至少两国交界始终保持着太平。这是他最想看到也是竭力追求的结果。
然而今时今日,在面对依然保持俯首称臣姿态的东野时,康镇心里却想让他们闹点事端出来。
东野越是兴风作浪,他和边军几万将士才有存活下去的意义。简而言之,雒都朝廷才会批给他们军饷、军粮、兵刃。
作为武将,康镇觉得太讽刺了。
天际渐渐放亮,两名副将从校场另一侧扶刀走来。
“统领,探马们在县上寻了半宿,迄今为止,还没有发现校事厂其他番子的踪迹。”其中一副将叉手禀报道。
“校事厂的人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主儿,他们既想暗暗调查又怎么会教人轻易发现?营中已艰难到这个份上,没被对面那帮野夷打倒,反而让雒都朝廷给怀疑上了。”康镇半含酸楚地讽道。
言语间,另一参将匆匆奔过来,抱拳相说:“将军,所有受外接济得来的粮食、炭火、冬衣,已全部藏了起来。库房隐蔽,皆有重兵把守。就是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
“教大家把嘴巴都关严实了。”康镇厉声吩咐,顿了顿,又缓和下语气,说,“忍一忍,待雒都那边批下军饷,咱们也能过个好年。”
众将连连抱拳,齐声称是。
“各个哨卡要看紧些,我去趟侯府。”
边军众将本就和康镇是一体,尤其眼前这几位更是康镇的心腹。建晟侯和康镇之间的往来,他们也已慢慢熟知。谁和谁站在同一个阵营里,谁是真心为这支守备军绸缪打算,大家都已心知肚明。
康镇安排好诸事,回营房里换身便衣,便独自策马去往建晟侯府邸。
抵达侯府后,竟是宁梧出来接待他。康镇讶然不已,还以为太阳打西面出来了。他凑到宁梧身前,讨好地笑了笑,“宁姑娘……”
话音未了,就被宁梧一手薅住衣领拖到后院袍泽楼里去。
康镇也不反抗,反而有点享受,他嘻嘻地笑道:“哎,大白天的,宁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