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苟活下来,这教曹太后刮目相看。已然错过了除掉隋御的最佳时机,再想让他从这个世上消失,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是以,曹太后令其兄曹宗远寻了个亲信,再次奔赴锦县。这个担子便落到钱仕头上,目下看来隋御还很羸弱,在锦县上也仅仅是勉强生存罢了。
钱仕一行人回到锦县驿馆里,苗刃齐早在这里备下酒菜恭迎各位,他还能不能稳稳地坐在知县这把交椅上,全靠钱仕一句话的事。他点头哈腰地在旁服侍,就差开口给钱仕叫爷爷了。
钱仕坐在长凳上,喝下苗刃齐为他烫热的烧酒,道:“建晟侯……”
苗刃齐的头都大了,天灵盖嗖嗖地往外钻凉风,到底还有完没完?先是李树元跟催命似的,让他各种监视隋御;前不久又来了校事厂的公公和番子,依然围绕着隋御问长问短;这回来了个监察御史,一开口还是追问隋御的细枝末节。
隋御就是他的克星,自打隋御来到锦县上,他就再没过过太平日子!苗刃齐在心里咒骂,脸上却还堆着笑,把隋御老早就教给他的话语复述给钱仕听。
钱仕将信将疑地盯着他,冷笑道:“苗知县所言可真?”
“当,当然。那建晟侯他脾气古怪得很,甚少出来跟人打交道。他那双腿是啥时候好的,下官真的不知道。”
“他们侯府以什么过活?”
“今上不是赏了他们百余亩田地嘛,这二年他们就靠那些地,种点粮食生存。”苗刃齐一脸厌嫌的表情,手上却始终没得闲儿,一直在替钱仕添酒夹菜。
钱仕联想到刚才他们在建晟侯府里的遭遇,心下终信了几分。
一行人鞍马劳顿,大家实在累得很,用过膳后便回到客房里休息去了。
凤染坐在卧房里泡脚,脑子里仍回味着钱仕对她说的那几句话。房门吱嘎一声被打开,她这才抽回思绪,见隋御阖门而进。
“钱仕去了县上驿馆,看来他得在锦县多逗留几日。范星舒刚从知县府邸回来,苗刃齐很听话,我以前怎么交代给他的,他便怎么对外人说的。”
隋御边说边走到凤染身旁,特自然地蹲下身子,两只宽袖撸了上去,就势将双手浸入木盆中。
凤染并拢双脚往旁躲,俯身将他推开,说:“哎,你别闹,邓家的马上就进来了。”
“哦,刚在门口碰见她,让我随手打发走了。”
隋御伸手去抓她的脚掌,凤染闪躲不及踩起一盆水花,竟溅到他的衣衫和脸皮儿上。凤染羞赧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