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面唤她的名字,她才意识到对自己的发难已然开始了。
凤染起身绕出席位,在丹墀下跪地行礼。但听曹太后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她说:“建晟侯夫人才回雒都,初次和大家见面该演绎一段吧?”
这些年凤染哪有工夫弄那些闲情雅致,丹青、乐舞、抚琴……她几乎就没怎么碰过。她唯一擅长的就是打算盘、拢账,难不成要当着这么多妇人的面表演一段打算盘?告诉她们,她算盘珠子扒拉地贼溜?
“小三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太后跳一段你最拿手的《绿腰舞》?你未出阁前不是最喜欢的嘛?”曹嵘骤然开口,唬得众人信以为真。
凤染侧眸睇向曹嵘,她竟然在这里等着自己呢?看来自己跌跤摔坏脑子这件事,早被她们打探的明明白白。
曹静遥附和道:“原来建晟侯夫人还会这等舞曲?快跳一曲让我们瞧瞧,好让大家过过眼瘾。”
“我们小三儿跳的特别棒,在别的方面虽不及她大姐姐出众,但这《绿腰舞》绝对是拿得出手的。”
“哦?是么?凤三儿,哀家倒真有几分期待了呢。”
曹太后一锤定音,凤染被架在这个位置上,是不想上也得上。
一众妇人瞧出来名堂,立马随声唱和。
曹静遥在旁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只要凤染承认自己根本不会跳,她就是今日最出丑的人。
凤染缓缓戳直了腰身,笑盈盈地说:“太后,母亲,不是凤染故意拿乔,而是我真的跳不了。”
“你这孩子,怎在太后面前如此扫兴?”曹嵘先发制人,厉声叱道。
“母亲莫生气,我不跳是因为我腹中已怀了侯爷的骨肉。”凤染从容不迫地道,“原是孩子月份小,胎像不稳,不宜对外宣称。可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好再隐瞒下去。”
众人皆是一愣,曹太后忙地笑道:“那还跪着干什么?快起来,地上凉得很。”
凤染亦不客气,谢恩后便款款站立起来。她瞟向一旁的一位贵妇,见她席案旁横放着一把瑶琴,媚然一笑道:“丹国公夫人,你的琴可否借我一用?”
丹国公夫人立马望向曹太后,见曹太后神色平和,方启颜笑说:“可以,可以,建晟侯夫人客气了。”
旋即上来几个小太监搬走瑶琴,在殿中央摆放好位置。凤染一面往琴前矮凳上坐去,一面和颜悦色地说:“既不能乐舞,就献丑为太后和大家弹奏一曲《广陵散》吧。”
凤染面上泰然自若,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