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金椅之上与自己做了多年夫妻的男人那冷酷的模样,皇后心如死灰地垂下眸,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再抬头时,她仍是流露出楚楚可怜的神态,求陛下宽限几日,容他们母子好好告个别。
南丰帝看着从前高傲威严的结发妻子少有的脆弱服软,心生快意,大发慈悲地答应了她。
于是皇后娘娘放下尊严苦苦哀求九五之尊,终于唤得南丰帝心中的父爱,得以宽限太子几日时间收拾,不必即日离开京城。
这也给了东宫众人一个接受现实的缓冲期。
太子这几日精神恍恍惚惚,来与他告别的人很多,母后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嘱咐了很多,他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敷衍地应和着。
众人以为是因为他无法接受这样的骤变。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觉得心里面好像空了一块。
好奇怪,太子时常会陷入迷茫。
他被废了,从云端跌入泥潭,但是这并不是最让他感到难过的,最让他遗憾的是自己失约了。
他当初信誓旦旦地向姜祸水承诺自己会让父皇同意赐婚,让她成为他的太子妃的,可是一朝风云变幻,他不仅没有兑现自己的诺言,还要离她越来越远了。
这么多人来同他告别,但都不是他心里想见的那个人。
太子心情很矛盾,他既觉得无颜面对佳人,但又渴望临行前她能来送送他。
毕竟经此一别,也许便是永别了。
——
可惜他的愿望最后也没有实现。
太子做梦也想不到,启程前唯一来送自己的人,居然是他从小就看不起的北沧质子祁瑨。
太子心情复杂,十分感慨地说:“孤没想到,最后来送孤的人会是你。”
祁瑨但笑不语。
太子似乎也不需要他说什么,喃喃自语道:“想起来孤小时候还总是欺负你,觉得一个小男孩生的这么漂亮,像个女孩儿似的,欺负你你也不哭……”
这话像是触到了祁瑨并不美好的回忆,他眼中的笑意淡了几分。
太子向前张望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车夫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出声催他启程。
太子失落地叹了口气。
她一定对他失望透顶了,再也不愿见他了吧,竟连最后一面都不来见。
他转过身,抬脚上车,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顿了顿,折回来,从怀中掏出一个玄金手令,塞到祁瑨手中,央求道:“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