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丹瞅着张崇东若有所思，难道这小子真有这么邪乎？
不能够！真有这样的水平，早就不可能来这里干这种低三下四的活了，说不定张崇东早就知道这原石是废料。
“去，到别的组，拿几块石头过来。”
马上又有拍马匹的，给东丹搬来几块原石。
张崇东笑眯眯道：“东丹主管，那我继续切？”
东丹也不傻，直接用上了激将法：“你不是一刀切嘛？有本事还像刚才那么切。”
“孩子还认真了，都那么切，那能是切原石嘛？那是切西瓜好不。”张崇东摸着刚摆上机器的石头：“这块原石瞅着就像有料的，先切个薄片吧。”
其实张崇东完全可以再装个大的，但那么做风险太高，肯定会引起怀疑，还是低调点保险。
说是薄片，比别人的厚了起码得有三四倍。
东丹很想看看到底切成什么养了，但他还得端着：“去人，看看。”
“好悬，差一点。你这一刀切还真是踩了狗屎运。”
这次的石头，在断面上用手指头轻轻抠了抠，下面就露出了翡翠。
东丹一看，有门儿！快演砸了！
他道：“来，继续！”
张崇东又连续切了三块石头，每一次都有惊无险。
工友们啧啧称奇：“这手气，逆天！”
东丹终于琢磨出了不对劲，这小子确实邪门，看来不只是手气问题。
但之前说好的，切够十块不出岔，就得道歉，这可如何是好？
车间门口突然响起一声咆哮：“都不干活，围在那里干吗？！”
车间主任努熊来了！
工人们当然无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反正他们是听东丹的，东丹说了让大家休息，过来看戏嘛！
东丹面如土色，努熊的严厉在厂里出了名。
身为车间主管，跟工人玩打赌？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努熊主……主任，您……您怎么有空儿过来了？”
一紧张，东丹说话都结巴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来了批石头，打算找你过去看看货，得给人家结款啊。”努熊突然想起刚才的问题，还没人回答：“问你话呢，怎么这么多人围在这里？谈人生？”
“这个……”东丹卡了壳，急出了一脑门子汗。
努熊脸色一沉，他一眼看到了张崇东：“新来的，你说！”
东丹心中暗道：完蛋喽！这个付勇东，正跟自己不对付呢，能说好听的么。
张崇东多聪明的人，一眼就看出来怎么回事，他当然可以实话实说，让努熊狠尅东丹一顿。但他初来乍道没必要树敌，而且他有任务在身，东丹说不定还能用得上。
“哦，努熊主任。是这样的，东丹主管为了提高切石头的效率，琢磨出来点新东西。这不是我们正在试验，如果效果好，就打算推广新方法了。”
“新方法？说来听听。”努熊可不是那种不懂业务的领导，他也是从一线一步一步干到主任这个位置上来的。
“额……”张崇东也卡壳了，心说努熊这求知欲望还挺强。
努熊刚要发火，张崇东又说话了：“嗨！跟您说实话吧！”
东丹已经做了好挨尅的准备。
“我懂点八卦周易，会看风水，这石头不是也来自地下的嘛，我就用看风水那一套在石头上面试了试……”
工友们鸦雀无声，东丹更是屏住了气。
“继续说。”努熊可不笨，一看大家的反应，就知道很有可能不是这么回事。
“这一试吧，好像还差了那么一点。然后东丹主管正好来巡场，他不是懂石头嘛！我俩的经验一融合，这就搞出了一套新的切石头方法。但这方法不是还没验证嘛，所以刚才有点犹豫，要不要告诉您。”
努熊听罢：“这是好事啊，那结果怎么样，东丹？喂！东丹！”
“哎……哎！在呢。”东丹已经被张崇东忽悠蒙了，没想到努熊冷不丁问了自己，连忙道：“切了四块，切的都比较厚，但确实没伤到翡翠。”
“我看看。”努熊说着，走到了那几快切开的原石旁。
第一块切成Ｘ形的，一下子引起了努熊的注意：“你们胆子真大，敢这么切？”
张崇东哪能放过这个忽悠的机会，轻松道：“努熊主任，这就是八卦周易的神奇之处，八九不离十，所以才敢这么切的。”
努熊将信将疑，想了想：“那你再和东丹给我演示一下，你们找找，还有没有石头可以这么个切法的！”
这还不简单？
张崇东露出轻松的微笑：“没问题！”
“东丹主管，你也得一起啊，咱俩得配合才行。”
于是，张崇东装模作样的跟着东丹去挑石头。
东丹压低声音，伸出大拇指：“付勇东，是个爷们儿，没打我小报告。”
张崇东也低声道：“不说那见外的话，咱们干活的，都是兄弟。”
不到五分钟，两人抱回来一块石头，跟刚才那块差不多大。
“努熊主任，这块石头，我们用新的方法算过了，也可以随便切。”
说切就切，又是Ｘ切法。
果不其然，这石头里面一丝一毫翡翠也没有。
努熊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相信。
“努熊主任，不是我吹牛比，你再让我俩找，还是这么准。”
“不用了！”怒雄一摆手：“不是刚来了一批石头嘛，你俩跟我去挑，给咱们厂子省点钱。”
……
翡翠原石开采出来以后，矿坑主会留下那些带有极品相的，其它的一律卖给一道贩子。
绝大多数一道贩子的选择，是将原石卖给了像古文轩这样的珠宝首饰生产工厂。省时省力。
卖的时候肯定不是论个数卖，基本都是几百公斤甚至成吨卖。
今天，来古文轩工厂送原石的，就是这么个一道贩子。
“你们俩，把这里面不带翡翠的原石，给我挑出去，咱们收剩下的。”怒雄补充道：“尽量，个别的弄错了不怪你们。”
张崇东一仰头：“弄错不了，看好吧你。”
东丹和一道贩子很熟，提出这次不全收，要挑挑。
一道贩子不答应：“那可不行，每次都是全收。今天你给我剩下几块，我再往别的地方卖，那油钱和人工呢？”
张崇东、东丹先碰了碰，最终决定，不收的那些石头，按照10%的价格，一样付给一道贩子钱。
这样的方式，一道贩子满口答应，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
一道贩子走了以后，努熊让东丹先回去，留下了张崇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