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要让昔日的这对模范情侣，一点点的猜忌怀疑，一点一点的支离破碎。
她就是要让张柔柔明白，她李灿，比她更值得拥有。
李灿用手握紧了门沿，指尖泛白。
屋内，李红带有怒气的盘问声显得尖锐刺耳。
“解释？”
“解释什么？迟到了就是迟到了，哪来那么多借口狡辩！你们知不知道离元宵晚会还有多长时间，我今天连晚饭都没有吃，就赶来排练，你们两个还慢慢悠悠的迟了到。”
“加入合唱团的第一天我就强调过，迟到不排歌，排歌不迟到。你们是不是就一直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出。我记得我说过，附中的的合唱团拿过很多响当当的奖项，更何况这是学校的合唱一团，更别说二团和三团。你们知道有多少人想进吗？”
“你们知道在国家资助的特定项目得奖，高考会加分吗？”
李红的声音是出了名的大，在门外的李灿听得清清楚楚。
嘴角渐渐挂上了一抹冷笑。似乎是有一些得意起来。
“我不管你什么原因，我只知道，你们两个人迟到了。迟到一概算为违纪处理。”
里面的声音没有停歇，李红的怒气更没有消散。
“既然违纪了，那就一定要有惩罚。”
“一本书，放在头上。你们两个站在帷幕后面的饮水机旁边去。书如果掉下来，就主动去操场上跑10圈。”
李红指了指放在桌上的两本厚书，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
“听不见我说话？快点！”
李红怒气没有消散，话说的也很重，张柔柔和苏沫汀都没有狡辩什么。
上前轻轻地拿起了那两本书。
步子缓慢的走出了休息室。
迎面就撞上了在门口张望着的李灿。
“张柔柔，你就好好站着去吧。毕竟像你这样的人，就算排练也排不出个什么名堂。”
李灿开了口，语调中满是幸灾乐祸。
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视着张柔柔手中的那本厚书。
再次掩着嘴上的笑容，开了口。
“还有，书你可注意别掉了。不然我一定向李老师检举你没有认真悔过。”
李灿说的这一席话，目的就是要激怒张柔柔。
只要看到她气得发抖，却任人宰割的样子，李灿心里就会舒坦了许多。
她不是那么高贵，那么骄傲吗。
不是那么不得了吗。
现在还不是成了一个被呵斥的小丑，马上就要开始表演马戏了。
李灿心里的幸灾乐祸越来越浓烈，张柔柔摔的越惨，她心里才会越高兴。
...
“李灿，你知道为什么任杰看不上你吗？”
李灿没有料到的是，面前的张柔柔竟是一脸平静，嘴角甚至挂上了一抹笑容。
“因为不管你怎么打扮，怎么用各种化妆品美白消痘，都改不了一幅作威作福的小市侩嘴脸。”
张柔柔一番话，说得没有任何起伏。
可越是这样才越刺激李灿。
张柔柔说话的时候，连眼神都没有落到她的身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优越感。
李灿默默的握紧了拳头，头稍稍的埋下了。
她怎么会听不出来，张柔柔的一席话，是在讽刺她。
讽刺她父母是在菜市场卖菜的菜农。
讽刺她只卖商场里大甩卖的衣服，只改用超市里低廉的化妆品。
“张柔柔，你能什么啊。我妈是菜农有什么？至少是本本分分的小市民。”
“你妈呢？你怎么不去问问你妈你爸是谁啊。谁不知道你妈就是一个专门赚男人钱的婊子！”
李灿被刺激的厉害，直接张口就说出张柔弱羞于启齿的事情，撕开她血淋淋的伤口。
原本淡定平静的张柔柔听到李灿的话语，脸色忽然就变得苍白了起来。腿也在发抖，似乎是有些心慌。
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你...”
“你什么意思...”
张柔柔凝视着面前的李灿，眼神中的冷静此刻已经全然消失殆尽。
李灿似乎是很满意张柔柔的反应，嘴角重新挂上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张柔柔，你不是说你爸在国企上班吗？”
“你不是说你爸带你去吃日料，去泡温泉吗？”
“你tm全是在扯蛋！”
“我看过你的校内登记资料，你是单亲！你没有爸爸。”
李灿的话尖酸刻薄，音调极高，不远处的几个同学的目光已经被吸引了过来。
“哼，你妈也是个婊子。是学校旁边那家按摩店的老板。每天给各种光着身子的老男人按摩。难道不是赚男人的钱吗？”
李灿开了口就没想过要停下来，直接把张柔柔的家事私事尽皆托出。
“啪...”
一直低着头的张柔柔听完李灿的话后，毫不留情的伸手给了李灿一巴掌。
清脆利索。
力道很重，重到李灿捂着脸直接倒在了地上。吃了疼，说不出话来了。
张柔柔站在李灿的身前，几乎是嘶吼着开口。
“你说我可以，你凭什么说我妈！”
张柔柔的情绪过于激动，眼角滑落着滚烫的泪珠。
李灿卧倒在地上，看着张柔柔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站在她的面前，心中自然憋屈又不爽。
缓缓的站起来。右手仍捂着脸，再一次开口。
“你妈就是婊子！你妈就是不要脸！你妈就是摸男人！”
李灿的话像银针落地一般清晰明朗。就在说完的那一瞬间，张柔柔就像发疯了般，往李灿的身上扑去。
一旁的苏沫汀见事情发展变坏刚想伸手拦住张柔柔，可张柔柔已经上前了一步。
死死的抓住了李灿的头发，不断的撕扯。
“啊..”
“贱人..疼”
李灿被揪住了头发，自然是疼痛。
也开始伸出手往张柔柔的头上抓去。
“贱人，让你扯我头发。”
两个女生扭打在了一块。
两个都毫不留情，下手越来越重。
尤其是张柔柔像是被触到了雷电，变得有些癫狂了起来。平日里的乖乖女形象全然消失不见。
...
一旁站着的是苏沫汀似乎是想分开两人，凑上前去，不断的扒拉着。但毫无用处。
周围几个看热闹的女生明显是没有想到两个会直接翻脸的这么彻底。
愣了一会神后，才想起来拉架。
纷纷上前牵制两人。
场面一度变得很混乱。原本平静的礼堂嘈杂了起来。
有叫骂声，撕扯声。还有劝架的声音。
晚安和陆知意，自然是不敢上前。所有人都围在了那边，路也堵得水泄不通。
一群男生倒是也站在人群外，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两个女生掐着架。
晚安似乎是有些担心，想要起身。
刚刚站起来，就被身旁的陆知意按了下去。
“别去。”
陆知意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都已经那么乱了。”
...
陆知意一直蹙着眉凝望着那边。回过头问了晚安一句。
“你听懂他们说什么了吗？”
晚安摇了摇头，被两人先前的话语搞得一头雾水。
“有些人只能是敌人，不能是朋友。”
陆知意倒也没有给她讲解什么，而是沉吟着缓声开口说了一句让晚安摸不着头脑的话。
“也许她们本就积累了太多的矛盾，只是因为一个契机，所以才全部爆发了出来。”
“既然知道做不了朋友，那一开始就应该摆明立场。不管是在明面上...”
陆知意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想着什么。e而后，才又轻声开口。
“或者是在暗地里。”
...
“学姐觉得这样明面上是好朋友，暗地里却居心不良的感情也算是友谊吗？”
晚安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凝视着陆知意。
女孩的话轻柔温和，陆知意听了先是一愣，后面才渐渐明了。
“可能不是友谊，但也算是一场缘分。只不过不是相亲相爱的缘分，是相爱相杀的缘分。”
陆知意回答着晚安，说罢，低额低头。长发掩映住闪烁着的双眸。发丝分明，缠绕间，眼角那颗泪痣越发的明显。
“所以，无论是蓄谋已久，还是居心不良。都是两个一早就被上天决定好了的缘分。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陆知意的话语轻轻地，似乎刺中了晚安的心。
原来缘分也不一定都会好的，有缘无分可能都要比一场蓄满恶意的缘分更加质朴简单吧。
...
“有完没完!”
“都给我住手！”
李红似乎是听见了吵闹的动静，怒气冲冲的赶来。
话语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强硬。
“都让开。”。
女人拿着手中的戒尺扒拉开人群。人群中央，两个女生卧倒在地上，扭打着。
“听不懂话是不是，我说都住手。”
李红把手中的戒尺在空中挥舞了两下。嗓门一如既往的大。
听到李红的话，李灿的态度倒是先软下来，缓缓的放开了扯着张柔柔衣服的手。
而张柔柔似乎是没有听到李红的话一样，还在疯狂的用指甲划着李灿的手背，脸颊。
“张柔柔，松手！”
李红双手叉着腰，戒尺摆在了身后。
张柔柔属于那种比较听老师话的学生，李灿都已经放了手，她也不觉得张柔柔会一直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