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拢袖拜上三拜,道:“臣,谢太后!”
公孙孙一破天慌失了仪态礼数,玲珑剔透的酒盏碎了一地。公孙孙一起身颤道:“老臣,失态了。老臣,替长命的娘亲谢太后!”
太后淡淡扫过公孙孙一,转而对着我笑道:“不知国师钟意长命什么?”
我看了帝君一眼,帝君也沉沉从上俯视于我。我扫过帝君,将目光落到太后身上,道:“情不知所起,一往纵深似海。臣,也不知。”
太后笑得愈发和蔼,道:“好一个纵深似海。成婚当日哀家要送你二人一份大礼!”
我端起酒壶,倒一杯“月缺花残”进杯盏,淡黄色的酒液在透明的琉璃盏里盘旋,激起点点浮末。
遥遥朝太后敬过,一饮下肚,强装欢喜道:“臣,谢太后!”
忍着满心满肚的酸楚谢过恩,正要坐下,手却没缘由的乏力,琉璃盏一松,咣当碎了一地。
刺耳,又清脆。
太后并未怪罪,好言道:“国师你的眼睛红得愈发厉害,似要洇出血一般。既然喝不得酒,就不必喝。是否需要诏御医看看?”
我抬头看天,月明星稀,是个良辰美景夜。
可惜我过敏了。
我借由看御医,提前离席遁走了。白峰崖欲跟着,我告知他注意席上百官的动静,便朝我点点头,嘱咐我一定要喝醒酒汤。
今夜出奇的静。
静得让人发慌。
我行至宫门,双手平握在腹上,一路保持着苏阳离应有的风度。我笑着承下宫人的福礼,笑着同羽林卫打招呼,笑着逢人便赏赐金叶子。
书上说,施比受有福。今夜是我来青州这四年之中,最心酸无助,却又最不能任性妄为的一夜。
我难过。
这种难过,怕只有一年不沾荤腥这种酷刑能比得上七八分。
我红着眼走到朱雀大街上,我逢人便散金叶子。我这般难过,别人总得开心些。有人说朱雀大街上有个似谪仙一般的疯子,哭着散金叶子。
我哪里哭了,我明明是笑的。
只不过喝酒过敏,红眼睛而已。
我突然想起来孟喜说的那个习俗,中元节要走百病。那日我忘记逢桥便上了,不知道今日补上还算不算数。
若算数的话,能否赐我一副不知痛为何物的心肠。能否赐我一生不受感情裹挟。我走到酒铺下,拿出最后一片金叶子递给老板。
“店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