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蔷薇夫人轻轻抹了眼中泪水继续道:“姐姐呀自幼生的貌美如花,而且性子泼辣。本来人都说女子生的一身好皮囊是得了上天恩宠眷顾,可世事哪有绝对,有时候或许生的俊俏些对女子来说也会是一种不幸。那年春,我与闺阁好友一同出城游玩赏花,哪想到归途上却遭劫被那山匪掳了去。因为生得美貌我被那山匪百般凌辱强占了身子,后来我便被卖到京城青楼里做了花魁。三年后我在京城再次遇到了他,那时他金榜题名。再见他时,我斜倚勾栏,醉眼迷离,他骑高头大马,身披锦缎红花。再见时他一眼便认出了我,我也一眼认出了他。”
说到这里她却停住哽咽起来,韩凤歌见她停住不说,知道故事到此必然是悲凄至极,所以便没有追问,只是自那月满乾坤中拿出两只茶杯放在桌上,又自身边的井中汲了一瓢清水倒入杯中,茶香四溢。
蔷薇夫人擦了眼泪拿起一只茶杯轻轻呡了一口赞道:“好茶,只是小兄弟你是在说这注定是一场悲剧么?”
韩凤歌听得一怔,才想起此时或许自己这茶杯非常的不合时宜。
蔷薇夫人见他脸上尴尬也不再逗他继续道:“那一日相见,他翻身下马走到我的身前对我说,三年前我说的话他做到了,现在轮到我履行当初的诺言嫁给他了。三百年了,我依然清楚的记得他看着我的眼睛中清澈而热切。他还是那个心底清澈的少年,而我呢,却成了是人给钱就能睡得青楼婊子。我拒绝了他,我一个残花败柳之人如何配得上他?后来我告诉他若是想要我的身子,我随时都可以给他,但是想娶我却是不可能了。那天我坐在别人的怀中手持酒杯看他伤心远去。那一天我的心也便死了,只是我依然活着,我想啊,他哪天想开了,想要睡我了,我留着身子再陪他一晚便死。”
说到这里蔷薇夫人举着手中茶杯仿佛醉了一般,边笑边哭:“小兄弟,你看我是不是个不要脸的骚狐狸?”
韩凤歌在如此境地之下却是想不出一句话可以安慰她,只好叹了一口气,现在他终于知道她为什么整天喜欢说些胡言乱语了。
疯疯癫癫的蔷薇夫人脖颈轻斜,如初见之时秀发半遮面,只是却没了那时的冰冷阴寒:“后来呀,后来他知道了我的遭遇,便请兵去剿匪,一个书生带兵剿匪,结果可显而知。他兵败惨死山中,而我在得知他的死讯之后也自缢蔷薇花丛之中。再后来,我就来了这鬼哭岭种下了这片花田。”
终于说完的蔷薇夫人又端起茶杯:“小兄弟,你说我这段往事当不当得这手中‘杯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