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来,嘉略才有机会问个仔细:“山东怎么了?”
“你爹知道啊。”三叔在自己常驻的客房里,举着玻璃杯,观察酒的成色。
“打仗了?”嘉略瞪眼咧嘴凑近三叔跟前。
“山东那边的拳民在逃荒,不碍事。”三爷仰头干了那杯红酒。“你老实在这儿学东西,别人家门缝儿,丢人不丢人。”
“三叔,我啥时候能到你们店里学徒?”嘉略试探着问。
“才几天啊就腻歪了?”三爷嬉笑起来。
“没意思。”嘉略百无聊赖地往后倒在床上,摆出一个十字形状。
“那什么有意思?”
“打仗,做生意,哪怕是伺候牲口,都有意思。”嘉略又从床上坐起来,咧嘴笑。
三爷盯着眼前这位十三岁的半大小子,定睛想了想,开口对嘉略说:“得了,回去歇吧。”
嘉略不想走,但被三爷撵出门,悻悻地回到寝室。容川在值夜班,寝室空无一人。嘉略独坐在床上,也没点灯,借着月光愣了一会儿,决定回三叔屋里,接着聊。
夜已深,宿舍楼的木质地板踩下去,总会发出声响。嘉略垫着脚尖回到三爷房门口,轻敲几下门,没有回应。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心想一定是睡着了,便悻悻地往回走。可他实在不想回寝室,便决定到医馆看看容川今天的夜班忙不忙。
医馆也是木质地板,借着廊上的长明灯,勉强看清方位和楼梯。嘉略轻手轻脚穿过医馆大厅,直奔楼梯上三楼找容川。刚刚迈上第一节台阶,听到地下一层传来铁锁碰撞铁栅栏的声响。嘉略先是一慌,安慰自己应该是大耗子,没什么好怕。但那声响却越来越清晰,他正犹豫是不管它直接上楼去,还是下去看看究竟。思虑间,声响消失了,随后传来上楼的脚步声。嘉略下意识往上迈了几个台阶,秉着呼吸。他上到楼梯的转角处,灯光很弱,他被完好地藏在黑暗里。
从地下一层上来的,是个人影,嘉略躲在暗处,努力把那人影看清。当人影走进长明灯光照范围的那一瞬间,嘉略像是被夯了一闷棍:“啊?!”他一个趔趄,想追出去,但眼瞧那人影急匆匆走出医馆,嘉略慎了一会儿,才抬腿跟出去。
月光是清亮的,嘉略盯着那背影走进宿舍楼,然后,三叔的客房亮起了灯。
月光是阴冷的,嘉略打了个寒颤,裹紧衣衫,回屋睡觉。
第二天醒来,嘉略像是被月光赋了神力,说话办事比以往收敛许多。
几日后,他和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