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黑透之前有人来喂了一些水,又强行灌了半碗味道难闻的糊状食物。
有了这些东西果腹,好歹也能撑持过一个难熬的夜晚。
库思老想要祈求对方将自己放下来,如果就这么被吊上一夜,也许两条胳膊就得彻底废掉了。
然则,突厥人虽然有意保住他的性命,可无意理会他的死活。
“大食人说了,一个活着的波斯俘虏值一百个第纳尔呢,死的却只能换到十个,可千万不能让这头波斯蠢驴死掉,听到了吗?”
波斯人习惯用驴子骂人,想不到突厥人迁徙到这片土地以后竟也学会了。
幸亏突厥人没打算在野外过夜,而是要连夜赶回部落的营地,库思老自然就被放了下来,双腕上的绳子被拴在了一名骑兵的马鞍上。
库思老就如此被拖行着,踉踉跄跄的在树林中前行。
战马在树林中无法奔跑,他这才免于了被拖行的更大痛苦。
整整一夜,天光方亮时,库思老诧异的发现,他们竟然已经走出了树林,入眼处尽是开阔的草地,一条河流闪着耀眼的阳光,蜿蜿蜒蜒一切都美的那么不真实。
库思老没有遭到过多的虐待,进入营地之后,他就被投入了关押俘虏的土坑里。
土坑只有半人高,但土坑的边缘又钉着密密麻麻碗口粗一人多高的栅栏,土坑的四壁显然是做过简单夯实的,想要掘土逃出去却是做梦。
简易的土劳里有大约十几个人,土坑里到处都是粪便和尿渍,想来就是这些人的杰作。
但此时的库思老已经无心理会糟糕的环境,倒在地上就打算好好的睡一觉,他实在太累太累了。
俘虏里没有波斯人,多数都是些可萨人,甚至还有大食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库思老觉得又饿又渴,但眼皮沉的却睁不开来。
忽然,几点水滴落在脸上,竟然下雨了,库思老贪婪的张开嘴,享受着这难得的甘霖。但耳旁却传来了稀稀拉拉的哄笑声,他猛然觉察到雨水竟然是带温度的,努力睁开眼,却见一个满脸虬髯的可萨人正解开裤子对着自己撒尿。
可萨人笑的很放肆,前仰后合,露出了满口的大黄牙。
愤怒让库思老的身体瞬间充满了力量,突的暴起,整个人竟从地上跃了起来,然后又以闪电般的速度飞起一脚,正中可萨人胯下那一坨还滴着水滴的物什。
嗷呜一声惨叫,凄厉无比,那虬髯可萨人轰然倒地,痛苦的蜷缩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