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兹勒突然产生了背叛曼苏尔的想法,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很难相信,如果在从泰西封启程东来之初,抑或是抵达希尔凡之时,有人告诉他,他将要背叛哈里发,他会认为这是比太阳不再升起更加不值一提的谎言。
然则,现在他偏偏就产生了这种想法,而且这种想法一经生出,就像洪水一样难以遏制。
出于对未知和死亡的恐惧,法兹勒开始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了。
如果按照计划返回泰西封,他认为自己将有很大的几率成为曼苏尔平息大臣和将军们不满的替罪羊,谁又生来愿意做替罪羊呢?
而且按照曼苏尔的脾气秉性,一旦要拿他当替罪羊,以丢掉法尔斯省和马赫迪成为俘虏两桩大罪,恐怕全家族乃至整个部落都要受到牵连。
怎么选择都逃不开残酷的惩罚,与其是这样的话,倒不如留下自己一条命,将来或许还有翻身的可能。
而唐朝人对倒戈投降的人,甚至被俘之人都相当的宽容,有些能力出众的还被委以重任。
一向看起来对哈里发很是忠心的法兹勒此时也不禁开始变得三心两意。
但是,这种看似突然的转变,倒让赛义德犯难了,他是绝对不愿意看到法兹勒背叛曼苏尔投靠唐朝人的。
因为他身上还有着秘密的使命,必须返回泰西封向曼苏尔复命。
赛义德沉默了很久,才终于缓缓的给出了答复。
“殿下当真思虑好了?这不是小事,轻易选择将给家族和部落带来什么后果,殿下应该比小人还清楚,现在小人不回答这个问题,希望殿下好生考虑一夜!”
这番话并不足以改变法兹勒的想法,但他终究还是犹豫的,并不像卡扎尔那样,身负血海家仇,铁了心要投靠唐朝人,以向曼苏尔复仇。
只是法兹勒想知道赛义德内心中的想法,所以还是继续追问着:
“难道你就没有为后路打算吗?哈里发虽然是雄狮一般的王中之王,可对待失败者也从来没有怜悯之心,现在马赫迪成了俘虏,法尔斯省也丢了,如果仅仅如此,通过谈判能达成停战,也算没有辜负了哈里发的信任,但这一切都在卡扎尔到来以后彻底改变了,唐朝人一定不会同意停战,回到泰西封,你我能脱开责任吗?”
赛义德又沉默了,他沉默不是被法兹勒的话触动,而是在盘算着该怎么说才能表达的最恰当。如果拍着胸脯宣称自己对哈里发如何如何忠心,那才是假的不能再假的做戏了。
而且这样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