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木代失眠了。
半夜一点多的时候,她从床上爬起来,披着衣服下楼,把所有的门窗都检查了一遍,有几次,还伸手出去撼了撼。
还好,都很牢靠。
木代从吧台拿了洋酒和高脚杯,走到酒吧靠窗的角落坐下,虽然没有灯,但是并不黑,临街隔几步就有不夜的招牌,水道里的水泛着幽幽的光亮,底下的荇草成了一团又一团漆黑的阴影。
木代慢慢帮自己斟上酒,她喝酒没什么讲究,不像一万三,酒都是拿来调的,加几块冰,加冰多久最利口,道道一套套的。
接到李坦的信息之后,她第一时间给他打了过去,李坦说,事情发生在银川附近的小商河。
***
不过,要是追本溯源,还得从两年多以前的落马湖说起。
李坦记得很清楚,那天是落马湖案整二十周年,是个阴天,灰色的云团簇集在天边,上了年纪的人都说,怕是要下雪了。
被单位辞退之后,李坦开了个小超市,但是他的心思从来也不在生意上,勉强糊口罢了。
那天,他早早关了门,去了李亚青曾经住过的旧楼,走到半路,天上就飘雪了。
一晃二十年,旧楼已经没人住了,灰扑扑的水泥墙面,衬着飘着雪粒子的灰色天空,打眼看过去凄凉无限。
李坦去李亚青家走了走,其它住户的家里都空荡荡的,只有她家,家具什么的还都在,大抵是因为全家都忽然间去了,没人再理会这些身外之物。
地上的血迹早就看不出了,墙上那些被钉子凿的洞森森然,像一只只壁窥的眼睛。
李坦在屋里待着觉得胸闷,去到楼道里想抽根烟,刚叼住烟屁股想打火,楼梯上忽然传来空洞的脚步声。
鬼使神差的,李坦避到了隔壁的屋里,把门掀开了道缝往外看。
来人身材中等,穿呢大衣、大头鞋,带有檐的帽子,羊毛围巾,口罩,外头的雪应该大起来了,因为他走过的时候,身上还簌簌地掉雪片子。
那个人在李亚青家门口停了片刻,缓步走了进去。
李坦的心跳的厉害,这些年,虽然不算专业,他也翻了几本犯罪相关的书,印象挺深的是,有一些心理变态的凶犯,会在纪念日重返凶杀现场,回味当时的场景和感觉。
虽然不能一棍子打死,但至少在今天这个日子、在这里出现,挺意味深长的。
李坦屏住气,蹑手蹑脚跟着那个人下楼,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