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菜,也有没卖掉的绣片衣服,女人的衣服上都有滚边,还有个年轻的姑娘,戴花竹帽,怪好看的。
遗憾的是,除了那个赶车的壮小伙,其它人的汉语说的都不地道。
木代跟她们磕磕绊绊对答了好几回,才搞清楚她们说自己是“毛南族”。
赶车的小伙叫扎麻,很好说话,两句话没过就让他们上车,还主动下车搀扶炎老头。
于是晃晃悠悠的,骡车又上路了。
扎麻问炎老头:“老人家,是去我们村呢,还是翻月亮山?”
炎老头说:“今晚可能要在你们村住下了,明儿翻山。”
还要翻山?木代狠狠锥了炎红砂一眼,炎红砂抱着那把铁锹,用口型跟她说话。
说的是:我又不知道。
扎麻看了炎老头一眼说:“月亮山不好走啊,听说有走几天几夜的,都走不出去。”
炎老头闷头嗯了一声,吩咐炎红砂:“红砂,帮我把眼罩套上。”
这是要休息了,木代听炎红砂说过,闭目是最基础的护眼,炎老头的一双眼睛金贵,闭着的时候比不必多的多了。
今儿个都算多费眼了。
套上眼罩之后,炎老头两腿交叠着,像是打坐,炎红砂怕车子把他颠摔了,一直在边上扶着。
木代过去跟扎麻说话。
扎麻所在的村子叫七举,说是地图上查不到,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村子,只住了十来户人,木代问起月亮山,扎麻挠挠头说,月亮山是他们村里人对这山的称呼——这名字来的近乎直白,因为月亮每天都从那山后头升起来。
至于地图上叫什么山,有没有什么专业的山系名称,扎麻就一问三不知了。
炎老头似乎睡着了,有节律的鼻息着,间着轻微的呼噜。
扎麻看着炎老头偷笑,又甩一记响鞭,催骡子快走。
木代问:“什么时候能到啊?”
扎麻说:“半夜吧。”
半夜?木代差点晕过去,看骡子走的不紧不慢的,心里急躁,说:“我下去走都比它快呢。”
扎麻哈哈大笑:“这样的路你当然能走,但是前头要蹚水,还有七八里的烂泥地,烂泥都能齐到膝盖呢。”
木代低头去看骡车的大轱辘,果然,除了中心的位置,外头一大周都是干结的烂泥,原本心里怪沮丧的,忽然想到,罗韧他们进来,也得坐骡车的,到时候三个大男人,束手束脚挤在这骡车上,真是怪找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