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芜杂的梦。
梦见在街上行走,路人忽然都举止僵硬,四肢被看不见的线牵引;梦见大海掀起狂浪,海水旁掀露出海底,兽骨排成的巨画历历在目;梦见屋檐下挂起的扫晴娘,忽然诡异地朝他眨眼,像是在说:你猜,联系在哪?
最后梦见木代。
她坐在黑暗里,周身罩着朦胧的微光,仰起脸朝他微笑。
罗韧过去搂住她,觉得古人形容女孩儿是温香软玉,这话委实不差的。
他低头去吻她面颊,问她:“去哪儿了?”
她向着他狡黠一笑,说:“你猜啊。”
……
梦到这里就断了,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五点。
罗韧苦笑:都让他猜,他哪猜得过来?
再无睡意,索性起身,先去存放凶简的房间。
里头的灯已经关了,杳无声息,还以为神棍去楼下的客房睡觉了,谁知一揿灯,鱼缸外头赫然用透明胶粘了张白纸。
上头歪歪扭扭的留字。
——我去函谷关了。
***
姑妈郑水玉和姑父何强两个在角落里嘀嘀咕咕,郑梨觉得很尴尬。
她有点忐忑的看木代。
是她把木代带来的,在大巴车上,她感激木代帮忙,拼命想着要回报她,得知她想找人,赶紧把姑妈搬出来:“我姑妈在南田县好多年了,那是个小地方,你想找谁,她保准知道。”
又问木代有没有落脚的地方:“你不嫌弃的话,跟我一起住啊。我姑妈的饭馆反正招人,你想在那打份工也没问题的。”
话说的太满,到了才知道,郑水玉的餐馆也只小本经营。
看到她还拖了一个,郑水玉的脸色顿时就拉下来了。
木代却像是没看见,靠住餐馆的门向外打量:这是条很小很窄的街,生活气息浓厚,街头有杂货店,街尾有蔬菜摊,修自行车的、理发的,应有尽有,像个小世界。
斜对面有个卖棉花糖的,脚踩机器,小木杆子在兜轮里转呀转的,一丝丝糖絮就裹上来,裹着裹着,就成了个白白胖胖的娃娃。
木代看的兴起,大踏步过去,一问,一个两块钱。
她买了一个,全部身家,顿时去了大半。
但是没关系,撕下一缕放进嘴里,舌头一压,再轻轻一抿,一丝丝的甜就在口中荡漾开来。
幸福的不太真实。
郑梨急急迎上来,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