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严肃的脸上起了些变化,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自从高平陵之变后,他的脸上就很少出现这种神色。
旁边的许允却笑了起来,“这个杨兴云,好生诡计多端,他是国之忠良否?”
“他是在试探我的心思。”陈泰压低声音,尽量收敛住自己的情绪,不过笑意依然漫过嘴角。
“这岂非多此一举?玄伯若是要对付他,他焉能如此活蹦乱跳的?”许允摇摇头。
不过陈泰嘴角的一丝笑意却瞬间消散了,幽幽道:“高平陵之事,你我已成无信之人……”
人无信不立。
名士大多爱惜羽毛,许允脸色也暗澹下来。
陈泰道:“走吧,你我一起去会会这个杨兴云。”
两百多名甲士簇拥着二人渡河。
陈泰目光在刘珩身上扫了两眼,“去唤杨峥出来。”
声音不大,也不是很严厉,但刘珩的一腔杀气和怒气就此消散。
长居高位,镇守一方,时过天命之年的陈泰什么人没有见到过?
刘珩的凶恶,多少有些色厉内荏,碰到真正的大人物,已经是虚的。
喊冤声停了,锣鼓声也戛然而止。
几人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南营十几骑已经赶来,杨峥滚鞍下马,拜在陈泰面前,“属下杨峥拜见陈公、许侍中。”
许允目光幽幽,神色复杂。
而陈泰的目光冷如寒霜,“杨峥,你好大胆子,擅自攻打金城,此为谋逆作乱!”
如果杨峥还是几年前骆谷中的杨峥,说不定还真有些心虚。
“邓艾擅自攻我,杀大魏将士与百姓,都不是谋逆作乱,属下驱赶乱军收复金城,却是谋逆作乱?还望陈公还西平士民一个公道。”有些事情可以做,但不能说,更不能撕破脸皮。
华夏几千年的传统,任何事一旦上升到嘴皮官司,这事基本上也就不了了之。
对于陈泰,杨峥还是抱有相当敬意的。
“此事不妨禀明朝廷,自会有公断。”许允忽然开口道。
杨峥心中一动,暗道自己真是迟钝,居然忘了上书朝廷。
这是一个很大的疏忽。
有时候真相是什么不重要,态度才是最重要。
以后会不会再兵戎相见,那是以后的事,而现在,司马父子需要这个颜面。
杨峥的目光与许允轻轻碰触,而他却颔首浅笑。
“峥愿听明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