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冬日里湛蓝的天空。
呼喊声传荡的很远,逆风拂过弯月一样的凉州军营垒。
这些营垒彷佛一把镰刀横在萧关之下,邓艾若想突围,则必须直面这把镰刀。
呼喊声也传入杨峥耳中。
对凉州而言,邓艾是最后的考验。
关东诸将,没人比他更凶勐,也没人比他威胁更大。
邓艾在陇右深耕多年,忠心耿耿,是司马家真正的栋梁,比司马孚、司马望更重要,为司马氏看守西门,自己种粮自己吃,自己养兵自己练……不费司马氏一粒粮食。
“将军,敌人进攻了!”庞青提醒道。
“守!”杨峥回以一个字。
“敌弱我强,为何要守?”刘珩不解道。
其他将领也有相同疑惑。
很显然,凉州步骑更擅长攻。
如果杨峥只是一个将领,一定会主动出击,与邓艾决一生死,来个轰轰烈烈,以凉州军的精锐、士气,已方胜算至少有七成。
但这只是账面上算法。
现在杨峥是穿鞋的,邓艾是光着脚玩命的,他的长处不正是玩命?
“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立于不败之地,以待敌之败也!邓艾势穷,亡命一搏,不可小觑。凭借营垒消耗邓艾士气,先防守,后反击,降低我军伤亡,才是上上之策。”现在的杨峥已经不是一个将领,而是一方统帅、一方君主。
稳稳吃掉对方,才是最优选择,也是对麾下将士的性命负责。
“将军怎么说,属下就怎么做!”刘珩懒得多想。
“放心吧,这一次邓艾必死无疑!”杨峥自信道。
战鼓声、号角声在帐外激昂起来。
对面的呼喊声彷佛潮水一层一层的汹涌。
南面,邓艾军十几个步卒阵列挺着长矛向前推进,左翼数千骑兵游弋,奔进中扬起环首刀,看其装扮,应该是陇右的羌骑。
不过在杨峥看来,更具威胁的是萧关之下,一杆“安西将军邓”的大旗高高扬,数千步卒肃立旗下。
他们没有呼喊,没有阵列,彷佛一群乌合之众。
只是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杀伐气势,远远超过了南面耀武扬威的万余步骑。
凭邓艾这两个字,杨峥就不得不慎重对待。
“放!”营中传来几声大吼,几千把强弓硬弩应声而发。
密集的箭雨彷佛鸦群一样从大营中升起,飞向天空,然后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