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丘上血水缓缓下流,人和马的尸体散落一地。
有士卒直接捧起混杂人血的马血一饮而尽,或者小刀割马肉咽下。
眼中的猩红杀意更甚。
凉州处于东南西北诸部的交汇之地,从东汉中期便处于血战之战。
羌人剽悍,士卒精勇。
杨峥把他们整合起来,自然冠绝天下。
这种恶战对他们而言不过如此。
庞青坐在土丘之上,牙旗之下,“秦”字大纛随着朔风翻卷。
只要这面旗没有倒下,这支秦军就不会败。
也正因为步阵的坚守,给了骑兵巨大的精神支撑。
每次骑兵回望见还在飘扬的旗帜,再艰难的死战都不会放弃。
而潮水一般的敌军却在不断萎靡。
这种联盟永远不可能精诚团结,谁的部落多死一个男丁,面对的生存压力就会更大一分。
不是他们不够勇武,也不是他们没有决心,而是部落的框架决定了他们必然不会死战。
呜呜呜——
惶急的号角声中,一个部落率先退出战场。
第一个退走的,损失最小,最后退走的,肯定伤亡最大。
草原上也处处是算计。
很快,撤退就变成了争先恐后,如潮水般涌来,又如潮水般褪去。
刘珩顿觉眼前天高地阔,敌人已经溃逃了,张开血盆大嘴吼道:“杀!一个都不放过!杀啊!”
骑兵们振作精神,刚准备追击,刘珩身体一歪,从马上摔了下来。
“将军!将军……”
身先士卒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刘珩身披十余创,身上的血不仅是敌人的,还有自己的。
他的战马都战死累死五匹,而他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小小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