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畔,乐乡。
陆抗掬起一捧江水,洗了洗脸。
“北人视我江东如无物哉?石包老狗也敢叫嚣!”吾彦在身旁怒道。
围攻江陵这么大的事,陆抗当然知道。
“石包与邓艾齐名,皆乃司马懿提拔,几十年转战天下,兵略过人,倒也不可小觑。”陆抗温声道。
声如其人,温文如玉,气质儒雅。
这样一个人,应该是挥斥方遒的文士,或者高谈阔论的名士。
却是统帅数万人马的大将。
吾彦身边还有左奕、蔡贡、张咸、孙遵、朱乔、俞赞等将,皆江东之精华。
“江陵乃国家重镇,不容有失。”左奕拱手道。
“北军气势正盛,现在驰援,我军未必有胜算,别忘了,西边杜预虎视眈眈,西陵之重,不在江陵之下。”陆抗始终不慌不忙。
西陵扼守三峡出口,又是江陵上游。
孙皓继位之后,步协颇不自安,与西边杜预眉来眼去的。
陆抗心知肚明。
秦国对荆州的觊觎不是一天两天了,永安常年驻守三万秦军。
“江陵数万青壮和百姓,当年王昶、王基十万大军来攻,都折戟而归,石包王乂三四万军就像攻陷江陵,痴心妄想尔,石包小觑我江东,那就让他多尽兴一会儿。”
施绩只是受伤,并未没有阵亡。
秋风瑟瑟,江面泛起鳞光,陆抗披上斗篷,部将眼中带着深深的忧虑,北面是晋军,西面是秦人虎视眈眈,但你陆抗却始终目光温和,众将心中的焦躁也逐渐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