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到时候再逼她写个禅位文书,简直轻而易举。到那时,她和孩子如何自处?淳于嘉不会要她的命,可孩子的呢?再者,若是赵欢夺回大权,只怕他对待她们母子的手段,只会比她父亲比淳于氏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的境地,前是龙潭,后是虎穴,唯有孑然一身才更好脱困。
“孙儿明白。”她低头说着,捏着的拳头骨节泛白。
“图纸你要好好保存,以防淳于氏失势你好全身而退。南星和半夏会保护你,待你到了京中,我会再安排王辰李炼进宫,以保万无一失。”
“王辰李炼都要随我进宫吗?他们走了谁保护您?”那俩人是祖父身边身手最好的侍卫,且祖父辈就跟着萧家,再也找不到比他们更可信的人了。
“我一把老骨头了,谁还会记得我?再说,身边也还有其他人,放心好了。”话说到此处,他脸上才有一丝轻松,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说:“望我孙儿早早回家。”
闻言,她鼻尖一涩,心如针扎,眼泪狠狠地砸了下来,落在衣襟上。她幼年孤苦也就罢了,最起码还能和外祖父相依为命,可这最后一点温暖都被人夺去,还要沦为生死难测的棋子,下棋之人还是她生身父亲。
她提裙起身,在祖父身前跪下,脆生生地磕了三个头,声泪俱下:“孙儿无祖父,无以至今日,来生定当结草衔环,以报祖父养育大恩。”她的初衷,不过是寻一良人,尽孝于祖父身前,可世事难料,良人非良,她也只能做那个不孝之人。
萧湛早就看惯了人情冷暖,以为自己能够狠下心来送她离去,可事实上他仍旧忍不住老泪纵横。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也不过是看她出嫁,可她毕竟姓淳于,不姓萧,就算是萧氏的最后一丝血脉,还是难逃朝堂之争的厄运,当真是天不祚萧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