盅看着何宽,“当日在下被追杀,舒和兄的家臣对刺客说:‘你们要得东西在我这儿’,他怎知刺客所要是何物?再者,贤兄孤身一人闯入万人军营,究竟有何良策献上?”
当时何宽进入帐中,见他也在帐中便笑着说:草民原有一计献上,不想欧阳大人已在此,那就用不着草民了。
赵观听说过南阳何氏的厉害之处,再者有了欧阳节身后五万大军的支持,也没必要再欠谁的人情,便也只是说了一句多谢先生。
“伯青兄,这猫有猫的路,老鼠有老鼠的道,若是事事都被人打听个清清楚楚,我这生意怕是做不成了。”
“这是自然,在下唐突了。”欧阳节抱拳赔罪。
何宽抬手理了理袍子,“无碍。”
“舒和兄是否是陛下的人?”他敛起脸上的笑意,目光牢牢地看着他。
何宽手上一滞,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往他杯中倒酒,“何以见得?”
“战事所需物资的采买与押送,一般不得经旁人之手,但大司马却将其交付与你,可见对你的信任。但此事他一人做不了主,需得向陛下禀明,而陛下不是那般容易轻信他人的人。再者,赵埙是被你的人生擒,此事就更值得人怀疑了。”他看着他语速缓缓道,“我本想问贤兄,献何良策于王,现在我也想到了。”
“何策?”
“杀次子,迎长子!”
听到此处,何宽忍不住笑了起来,抬起酒盅在欧阳节的杯上碰了一下,“不愧是大司徒,当真心思缜密,在下敬大人。”说着仰头,将酒饮尽。
欧阳节摇摇头,“不是我心思缜密,而是先生处处留下痕迹,故意让我猜出来。”
何宽没说什么,自顾将酒斟满。
“前朝何氏因在储君废立之事上得罪了桓帝,被贬为民,永不得为官,至今三十余载,这天早就变了,谁还愿做那下等之人?”欧阳节继续道。
士农工商,商人为末。
闻言,何宽那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起了一丝涟漪,“当真如此了解我?”
欧阳节摇摇头,“只是对陛下的行事风格略知一二罢了,在下回京后,一定当朝推举先生。”
何宽抬眼望着他,扬起半边嘴角笑道:“陛下果真没看错人!”
“其实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直接与我说便是。”他抬起酒盅饮了一口,兴许是醉意上来了,神色间有些无奈,语气颇为感慨,“左右不过是不信罢了,咱们这位陛下疑心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