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念不大喜欢冬季,尤其是北方的冬季,水冷草枯不说,四处不着一点绿色,看久了不觉让人心生厌烦。还是赵欢心细,差人给她送了梅花,她笑着说:“院子里的松柏看起来老气横秋的,还不如挖掉几棵种梅花。”
“那也得等到开春后,现在土都冻上了,挖不了。”赵欢有些无奈地笑道。
她叹了一口气,托腮看着他拟的小年夜宴请名单,嘟囔道:“近日宫中宴会未免也太多了些。”
“那是庆功宴,这是家宴,不一样。”他蘸了蘸墨水,继续写名字。
“此等小事,交给尚书台的人做便可,何必你亲自动手?”
“这是规矩。”
雍朝确实有这条规矩,说是皇帝亲拟宴请名单,方有家之意味。
闻言,淳于念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她和他同床共枕一年多,都无法做到如同平常夫妻一般,光是手拟一个名单就能与他亲如兄弟?皇帝的虚伪罢了。
……
转眼,便是小年夜,淳于念着一身绛红色的礼服姗姗来迟,因有孕在身,她胖了几分,却越加显得雍容华贵。
刚入羲和宫正殿,她便听见殿内众人道皇后万安。她目不斜视地走向赵欢,正欲施礼,赵欢便抬手示意免了。待走到他身旁坐下,脸上方才露出淡淡的笑容,“众位免礼平身。”
“谢皇后。”
赵欢笑着握住她的手,靠近她低声耳语:“若是觉得累了,第一巡酒后便可先回去。”
“我有分寸,无须担心。”她浅笑着对他道。
“好,”他点了点头,转而对众人道,“今是家宴,大家不必拘束,可开怀畅饮,朕定不追失仪之罪。”
闻言,众人皆笑了起来,赵欢当即抬起第一杯酒,笑道:“朕在此,祝贺各位新禧。”说着,仰头饮尽杯中酒。
“臣等,恭贺陛下新禧。”
众人亦是举杯将酒饮尽。
得到赵欢的同意,内侍宣布开席,歌舞即上。
众人的目光不在身上时,淳于念才开始四处打量,发现今年的座次与去年相比确实不一样了。
淳于氏坐在她的左侧首座,欧阳氏却坐在了淳于氏的下方,赵欢右侧首座是聂柔桑,往下是聂亘。而其他赵氏宗亲,皆在聂氏与欧阳氏之后。这对淳于氏来说,就有一点捧杀的意味了。不管如何,也应该安排北安王赵劝坐在父亲的位置上吧?
正想着,就听见淳于嘉道:“在军中时,便听说皇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