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念听到赵欢开始信鬼的时候只觉得好笑,也确实笑出声了,她就说最近宫里人是怎么了,各个都拿着龟甲铜钱算命,还屡教不改。
“他不会是真的信那些吧?”南信皱眉问。
“我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信他会信鬼。”她沉着脸道,“应该是他韬光养晦的手段,或者是想借巫觋之术从舆论上捧杀或是压制淳于氏。”
思及于此,她不禁笑了起来,她还记得她在雍州城外对二哥说的话,巫觋之术能载舟亦能覆舟。她相信在不久之后,一定会有天降异象说有人要造反,到时候舆论都要杀死人。但就怕这出有人要造反的“异象”,最后变成淳于氏的天命所归的“神意”。
“也不知大将军会如何应对。”南星有些担忧道,“要不要我出去提醒一下。”
“不用,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不会看不出来,”她看着新长出来的荷叶,神色淡然道,“任何花里胡哨的招式在绝对力量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而淳于氏只差最后一步了。”
所谓最后一步,便是宫中的羽林,若是控制得了羽林,离逼宫也只有一步之遥了。那么,她这个皇后也算是当到头,往后便只有淳于太后了。
而关于最后一步的羽林,光禄勋肖弋,欧阳氏的人。
……
初夏夜里的风还有些凉,骤雨初歇,凉意更甚。处理完各处送上来的公文,欧阳节也已经疲惫不堪,随从问是歇在署衙还是回家时,他却还要回家,明日休沐,他得回去歇一歇。
随从备好马车,他从署衙出来,正欲登车时,忽听得有人唤他,“伯青兄还未回家?”
他闻声望去,就见何宽拎着一壶酒走过来。“舒和兄从何处来?”他笑着问。
“家中送了新酿的桃花酒,想着给贤兄送一壶过来。”
“那就多谢了,”欧阳节拱手道谢,“舒和兄欲往何处,在下送你一程。”
“听闻南湖新开了一条花船,姑娘唱的胡曲甚是好听,再下诚邀伯青一同去耍耍,以解多日之疲乏。”
他暗自叹了口气,心知今晚是不能早回家了,却也笑道:“难得舒和兄有此雅兴,在下欣然前往。”说着,遣随从先回家,邀何宽上车。
南湖远离闹市,平时人并不多,更何况在夜里,但近日新开了这条花船,倒将此处变得比闹市还要热闹一些。
烟花地的声色犬马,倒是解乏的好方式,酒过三巡,欧阳节便不觉得那么累了,趁着酒意挥退了弹琵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