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不愿回去?是不是银子没赚够万两,怕老鸨子找你麻烦,不让你从良?”凌云问道。
那女子摇了摇头,道:“女子不才,但有幸结识几位达官贵人,加上女子幼时曾学过些琴棋书画,略通文墨,与这些附庸风雅的权贵们诗词唱和,成了他们宴席上的宠儿,一次赏赐百金也不足奇,所以早已为老鸨子赚够了钱,但可惜一直没遇到良人,想要赎身,却无托付之人。”
凌云笑道:“常来风月场的无非嫖客,确实是良人难遇,都是来寻欢的,哪里有来寻情的?”
“其实我心思并不高,就算是来过风月场,也无所谓,只要能疼我爱我即可。只是那些公子哥,爱慕名声而来与我相会,贪恋一响之欢,哪里在意长长久久?无不是拿我当物什一样,爱时放在手心里把玩,一旦没了新鲜感,便抛到了一边,更别提当我病中醉后,模样憔悴,更是无人疼无人爱怜。唉,只是找一个能够依靠的男人,也是如此艰难。”那女子道。
凌云心道:“常言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世人以为妓女只爱钱,但终究还是个女人,难免有灰心丧气之时,想要个知冷知热的人陪伴。”
“其实世上也是有好男人,不过你身在青楼,难以遇到,不如赎了身,以后慢慢寻找一个能够依靠的好男人。”凌云劝解道。
“当初我宁死不愿卖身,可怜被老鸨子下了迷药,醒来已是落红点点。之后,她劝我多挣些银子,纵然是从良了,也不会随随便便嫁掉,有了银子有底气,总能遇到一个真心相爱之人,如今看来,只是骗我堕此风尘罢了,哪里会有好男人看上我这种女人。恩公劝我赎身,却不知赎身之后,没了收入,只有各项开销,坐吃山也空,若是遇不到合适的人,终究难免重操旧业,那时一辈子才是真正完了。更别提遇到存心骗你银子的白脸,将你骗得倾家荡产,有如怒沉百宝箱的杜十娘,岂不是更惨!”那女子道,言语间甚有条理,令人钦服。
“我知道恩公嫌弃我污秽之身,不愿要我,不然我一定自赎身子,给恩公为奴为婢,也不后悔。”那女子又道,女人一向擅长试探,她这句话何尝不是,明着看是推凌云不愿,实际上是怕被拒绝难堪,于是以进为退,万一凌云自己不嫌弃,自己便可以借报答恩情,以身相许,托付终身。
试探,是女人维护面子的绝佳手段,总能进退自如,将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郑
凌云并没有听出她的话外之意,他倒不是嫌弃这女子的出身,只是从未想过她愿以身相许,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