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胡芍绝望地离去,那一刻,悔恨远远大于伤心,悔的是不该动情,恨的是对他动情。
男人花心并不是罪过,而是自己太傻,会相信男人的话,多么可笑!
这许多日日夜夜,胡芍将自己如同蚕茧一般封印了起来,躲在暗无天日的闺房里,一刀刀割着脸上的青色胎记,心中苦痛交加。
幸好胡影察觉了,将她的匕首夺了过去,可脸上已经多了两道伤疤。
胡影怜惜地帮她擦拭伤痕,道:“你怎么会这么傻?”
“是么,我是好傻。”胡芍早已没了眼泪,痴然道。
“太不值得了,好端端的脸上又多了两道疤,何苦来着?”胡影却心疼地掉下了眼泪,她早已和胡芍视若一体,两人终日相伴,感情至深,几乎不分彼此。
胡芍呆呆地望着她的脸,那目光充满了艳羡,忽然笑了,道:“要不我们换个身份,从此以后你替我活着,那样我就快乐了。”
“又来了,早说了,你是小姐,我是婢女,怎么能替你活着,你想开点就能快乐了。”胡影劝解道。
“不不,我早已想开了,只是世人看不开,我那一张丑陋的脸蛋,哪个人看到,会把我当成正常人呢?活在别人异样的目光里,这种感觉你不会懂。”胡芍拨弄着烛花,烛火变得更加明亮,脸上鲜红的伤痕明晰可见。
胡影心知劝解不开她的心结,只好默默将屋子里一切锋利的东西收了起来,不敢让她看到。
从那一刻起,胡芍心已经死透,再也没有一丝不熄的灰烬,每日活着,只是等待着死亡早日来临。
此刻,她看到了凌云,却对他没有一点恨意,只有对自己的恨。
胡芍痛恨自己的痴傻,总会一次次相信男人的话。
现在,他居然要花十万两赎买花魁了,挥金似土,想必这位姿色绝艳、凤冠霞帔的花魁娘子便是那一晚怀里的美人,看来仅仅是嫖宿还不够,要娶回家才能过瘾。
可笑啊!当初的自己太傻,还以为这种放荡子会对自己一个丑女感兴趣,甚至以为他会用心治好自己脸上的胎记,甚至以为他会托付真心,多么可笑!
忽然间,胡芍释然了,本是无关的两人,此刻又回到了无关的状态。
尽管去赎买你的花魁好了,胡芍此刻只想营救自己的弟弟。
石圭见她怔怔出神,想要挪动身体,躲开那把利剑的威胁。
胡芍手中的剑,又逼近他脖子一分,冷冷道:“呵,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