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徐墨卿同燕归晚在暮色下潜行,奔跑多半个时辰的路程之后,二人终于抵达到年宅府外。
偌大的年宅墙垛子极高,想要越墙翻入宅内,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加上临街大门和后宅门旁边都矗立着两个小角楼,可登高望远,俯瞰着整个年家宅院的一举一动。
徐墨卿扯下面巾叹气,一只手不自觉地扫了扫鼻翼,眼前的状况怕是不那么好对付了。但年家越是这样戒备森严,不就越证明府里面有异样吗?
徐墨卿回头望着燕归晚,关切道:“晚儿可还能撑得住?这一路我们几乎未曾休息。”
燕归晚被面巾蒙住大半张脸,仅露出来的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是在不停地翻他的白眼。
他们俩此时已爬窜到一刻参天老树上,但是这棵大树却并不挨着年家院墙。所以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是静心观察周边地形。
枝繁叶茂的老树把他们俩遮掩的很严实,加之又是在黑夜里,极其不容易被人发觉。但徐墨卿却差一点自爆了目标。一只小黑猫在他们头顶掠过,除了两只发光的眼睛在黑暗有点瘆人,其他的什么足迹也没有留下。但只那一瞬间的对视,就把徐墨卿给吓得半死。他差一点发出喊叫不说,还几乎跌落到树底下。幸而燕归晚振臂一捞,将他死死的拉拽回来。
待徐墨卿重新倚靠在树干上,燕归晚才将面巾摘下来,略鄙夷道:“原来墨卿怕猫啊?”
徐墨卿面露难色,“被晚儿抓住弱处,恐我日后没法子再嚣张下去。”
“你为何怕猫?”燕归晚不解道。
“后宫墙闱里养猫最是盛行。自然而然的猫也成了最好的攻击武器。”徐墨卿陷入某种回忆里。
“我没有听明白,它们只是小动物,怎么能伤害到人呢?”
“在我四五岁时,被一只很大的大花猫挠伤过眼角。那只猫是被人训练过的,它是有意为之。自那以后,我一瞧见它们就不寒而栗。”
燕归晚不了解宫闱男眷之间的斗争,但看着徐墨卿满脸惊惶地表情,直把他往自己的怀中搂过去。偏是在树干上,两个人左右摇晃差点又一起掉落下去。
“没事的,有我在,我保护你。以后咱桃夭馆别说是猫,活物我们一概都不养。”她借着月色仔细瞧着他的脸,“没有留下伤疤吧?我没发觉你的眼睛上有疤痕啊?”
徐墨卿无奈地笑了笑,“有的,不过已经过去很多年,疤痕早已长开。等今晚回去我指给你看,还有一点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