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老喽,还真是不经用了。”端坐在书房里的李靖捶了捶酸胀的左腿,长出了口气,喃喃地念叨了一句,心思沉得有些子发紧——自打三年半前征*厥受伤以来,李靖的身体便一日不复一日,虽说平日里用不着属理政事,可早朝总是要上的,这一站就是一个上午,老伤腿又始终不曾复原,每每回到家中,总是会疼上好一阵子的,遥想起往昔那些个金戈铁马的往事,如何不令李靖唏嘘不已的。
三年了,离开行伍已经三年了,虽说是荣升了右仆射的高位,可实际上却是个不管事的泥菩萨,这令一身本领的李靖很有些伤感不已——并不是他没能力管事,也不是他不愿意管事,实际上他是不敢管事,无他,功高震主总是没个下场的不是吗?即便是李靖如今已是半退隐状态,可私底下告他状的人却依旧不少,若不是李世民心胸之开阔非常人可比,那等待李靖的只能是被处死的命运,历史上这种卸磨杀驴的事难道还少吗?韩信如何?不也是兵法通神,功高盖世吗?可最后还不是落得个横死的下场。
哎,或许到了该退下来养老的时候了罢,过些日子就上奏章好了。李靖暗自神伤了好一阵子,下定了告老的决心,端起面前的茶碗,浅浅地饮了一小口,一股清香在喉间滑过,令李靖不由地精神一爽,轻轻地赞了句:“好茶。”
“相公,这茶自然是好茶,是汉王殿下特意给您送来的。”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李靖的身边响了起来。
“哦,夫人,你来了。”李靖一抬头,发现是自己的夫人红拂女,立时笑着打了个招呼。
“来好一会儿了,妾身见相公想得出神,就`没敢打断。”年近六旬,可看起来依旧像个三十出头美娇娘的红拂女张氏笑着说道:“相公,汉王殿下还真是有心了,这茶叶据说是他专程托人从杭州给相公捎来的,妾身看这孩子不错。”
“嗯。”李靖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面色不由地一黯,李贞如何,当了李贞两年余老师的李靖心中自然是有数的——聪慧、有恒心、沉稳,其天资之高是李靖平生仅见的人物,就算是今上也未必能有李贞那种过目不忘的能耐,能得如此传人,自然是为师者之大幸,只可惜李贞那庶出皇子的身份却令李靖始终没敢真儿个地将一身的本事倾囊相授,他还想再看一看,再确定一下这个天资了得的汉王究竟靠不靠谱,此时听红拂女说起李贞,李靖却是不愿多说,只是笑了笑道:“红拂,你的眼光向来就好,若是你也觉得好,那一定就是好的。”
红拂女跟了李靖一辈子,早已熟知李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