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李治,貌似随意地说道:“殿下,妾身可是听说东苑里新种了越王殿下派人从西域移植来的丽琼花,美艳得很,其绚丽之处不下于洛阳的牡丹,还听说越王殿下专门派人来照料此花,那人还会讲古,说起西域的事儿就跟说书似的,满皇宫的人都在传此事呢,殿下就带我等去长长见识吧,顺便听听那人有何说的,殿下不是总挂念着越王殿下么,说不定还能从那人口中得知些信息呢。”
“哦?”李治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想起了什么,一翻身坐直了起来,浑然忘了原先搁在自个儿胸口处的酒樽,立时被樽中的残酒淋了一身,却茫然无所觉,一双眼眯缝地看着阿雅,咬了咬牙道:“阿雅,这事情尔是听何人说起的?”
“妾身是听冰炭司常副主事说起的,殿下您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这般……”一见李治如此失态的样子,阿雅的脸上露出了丝迷茫之色,略有些子手足无措地回答道。
“哦?哈哈,没事,没事,本宫也就是随便问问罢,好,既是阿雅要去,本宫这就去请旨好了,明儿一早就带尔等去东苑。”李治眼珠子转了转,突地哈哈大笑了起来,霍然起立,连身上被酒打湿了的衣衫都等不及更换,一甩袖子,大步行出了承庆殿,脚步轻快至极,其身后兀自呆坐着的阿雅先是满脸子呆滞,而后嘴角一弯,露出了丝神秘的微笑来……
酉时四刻,早已是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了,可一代大帝李世民却丝毫也无食欲,并没有吩咐传膳,也没有照老例子批改奏折,只是静静地坐在龙椅上愣着神,一只手轻敲着桌面上一份未曾展开的奏折,眉头紧紧地锁成了个川字。
这份折子看起来并无甚特别之处,若一定要说有的话,那就是比起一般只有寥寥数页的折子来说,这本折子显得极为的厚实,足足有十数页之多,说的正是西域诸事,不消说,这份折子正是李贞半月前送来的西域诸事陈情折,个中的内容李世民早已看了不下十遍,所言之事也早已全都记在了脑海之中,可到了此时,李世民却兀自对李贞所作所为下不了一个定论,今日批完了每日的折子之后,李世民再次将这份折子挑了出来,虽没展开细看,可诸般事情却一一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功与过姑且不论,是与非也可先不谈,可忠与奸却总得有个说法,可问题是李世民也拿不准李贞此举的真实用心所在,这判断自是不太好下——安西一战,拓地千里,是功非过,这一条李世民倒是认可的,戎马大半生的李世民自问若是与李贞易地而处,也无法做得更好,可轻易变革军制,招降纳叛却不免有些子离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