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人都有自尊心,实际上,越是怯弱者越渴望得到他人的尊重,哪怕贵为太子也不例外——李治打小了起就因身体虚弱而无法在习文练武上出人头地,在一起子兄弟们中属于最弱势的一个,向来只是李贞身后的一个跟屁虫而已,自小到大受尽了兄弟们的白眼,甚至一般子大臣们也没将其放在眼中,这就造就了李治怯弱无能的个性,即便是因机缘巧合当上了太子,也依旧是碌碌无为的代名词,本身就苦闷得很,也敏感得很,最是嫉恨别人拿他来说事儿,此时听得纳隆语带讽刺,哪还能忍受得下去,若不是因纳隆乃是李贞的心腹,只怕李治便会就此发作一番了,可就这么着,李治也不打算作罢,冷冷地盯着纳隆,那副样子明显是在说:若是纳隆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的话,他李治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殿下,您怕是不知道罢,这丽琼花原先在角落里开得极艳,可后头园丁见其旺盛,便打算移到室内当盆景,却不曾想盛放的鲜花竟然慢慢退去了色泽,不过数日便凋零了一地,后头园丁们见势不对,这才又移植到了露天,呵呵,天幸这些天雨来得及时,这花总算是又活了过来,殿下不觉得其中很有些意味么?”面对着李治的怒火,纳隆宛若没瞧见一般,自顾自地弯下了腰,用手中拿着的小木铲为一丛丽琼花松了松土,平淡若水地说道。
“哦?有这么回事?”李治人虽怯弱,却不是个傻子,一听纳隆这话里藏着话,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若有所思地扫了眼低头摆弄花卉的纳隆,口中漫应了一句。
“树挪死,人挪活,古人诚不我欺也,殿下以为然否?”纳隆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反问了一句。
李治精神一振,眉头一扬,紧接着问了一句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纳隆缓缓地站了起来,平静地看着李治,缓缓地说道:“殿下问得好,某曾听人说过件趣事:松雕盆景养在室内,哪怕是经年栽培,却也绝无冲天之姿,倘若栽于庭院,则可苍翠挺拔,但有一条,若是此盆栽种于盆中久了,纵然是再栽于庭院,却也一般无法长大,究其根本,却是因其根系已定型,活力不再,纵使有沃土,也难以成材了,此事不知真假,但博殿下一笑耳。”
“哈哈,好笑话,好一个笑话。”李治口中说是好笑话,可脸上却浑然没有一丝的笑容,到了此时,他又如何听不出纳隆说的那棵盆栽松树指的就是自己这个有名无实的太子,一念及此,李治又如何能笑得出来,黑着脸瞪了纳隆一眼,沉默了好一阵子之后,冷着声道:“纳先生请本宫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