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仰头长叹了一声,走到一旁,也不再多说些什么了。
“屋利啜贤侄,可否派人前往敌营先行试探一下,看唐使有何要求,我等也好做个决断。”都利埃斯设不理会落落寡欢的达拉提耶,而是看向了闭眼假寐的屋利啜,很是客气地问了一声。
屋利啜似乎早就预料到都利埃斯设会有此问,起了身,长出了口气道:“也罢,营中粮秣也支撑不了数日的了,早些确定个对策也好,就请达拉提耶大叔跟某一道去敌营走一遭好了。”
“嗯?”达拉提耶没想到屋利啜竟会将自个儿一道拉上,一听之下险些就此跳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哪还有先前高呼要战的慷慨激昂之态,虽没明确表态不去,可一双老眼中流露出的畏惧之神色却已是显而易见的了。
要别人去死容易,要自个儿慷慨赴义可就难了,这本就是人之常情,更何况达拉提耶这等养尊处优惯了的权贵,实难有那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的,这一条屋利啜早就料到了,此时见达拉提耶果然露出了色厉内荏的本质,屋利啜嘴角一挑,唇边露出了丝冷笑,但却并未出言讥讽,只是目露不屑之色地看着达拉提耶。
“我……”达拉提耶很想说出“我去便是”的话语,只不过话将将到了嘴边,却没那个勇气接着往下说——自古艰难唯一死,达拉提耶虽活到了近古稀之年,可却依旧不想死,此时见屋利啜目光里所含的讥讽之意,一张原本惨白的老脸瞬间又憋涨得通红起来,那等壮观的红简直跟猴子屁股有得一比了。
“罢了,屋利啜贤侄,老朽这就陪尔走上这一遭好了,且看唐使能奈老朽何?”都利埃斯设不想令达拉提耶过分尴尬,毕竟无论是要战要降,作为第三大部落的胡陆屋阙啜之族长的达拉提耶都是股很重要的力量,若是令其恼羞成怒,那事情只怕就不好办了,是故,一见情形有些子不对的苗头,都利埃斯设立马插了句话,将那等尴尬的气氛掩饰了过去。
“不可,万万不可,都利埃斯设老哥您与屋利啜贤侄乃是我汗国之顶梁柱,万一唐人无信,那岂不是羊入虎口,我军恐将不战自败矣,还是另派他人为妥。”没等屋利啜出言应答,本自尴尬地站在一旁的达拉提耶突地跳了起来,表示坚决的反对。
眼瞅着达拉提耶这不可那不可地没个完了,屋利啜终于是再也忍不住了,冷笑一声道:“唐人无须如此,只消不与我战,紧守营盘十日足矣,我军不必战亦全都饿死了!”
“……”达拉提耶涨红了脸,张了张嘴,可到了末了却啥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