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所需,然则军粮无以为继却已是不争之事实,更令拔灼愤怒的是——原先给拔灼出主意,主张先与唐军僵持,待唐军粮草不继而后一战见功的达布里设(薛延陀之官名)哈梅里竟然率手下三千余部众逃离了清水河大营,投奔大度设去了,至于大度设本人么,不顾拔灼三番五申的征调,不单不率部前来与己方主力会合,反倒借口三塘湖方面的乌延达所部溃败将导致察布林托勒等战略要地空虚,以防止唐军趁机侵袭薛延陀汗国为名,率部擅自从乌伦古河军营撤退至乌拉斯台隘口附近。
“混账,该死的奴隶娃子,养不熟的狗贼……”拔灼愤怒至极地咒骂着,面容扭曲得狰狞可怖——拔灼虽没怎么正经地打过大仗,却不是傻子,兵书还是读过几本的,到了如今这般田地,哪会不知道己方之大军已陷入了极端的危机之中,也清楚己方的粮道被断绝对是出自越王李贞的部署,眼下,姑且不说当面的李贞难以对付,便是后头虎视眈眈的大度设也令拔灼烦心不已,本就是个暴躁性子的他,一旦发作起来,彻底失控也就不足为奇了罢,只倒霉了那些个冤死在拔灼怒火之下的将领们了。
“你们这群废物,说,老子要尔等何用,废物,全都是废物,废物!”拔灼叉指着那群呆若木鸡的将领们,一连串的臭骂脱口而出,训得满大帐的亲贵将领全都目光躲闪地不敢迎向拔灼那择人而噬的凶光,无他,先前几个小部落的酋长没搞清拔灼的性子,急着出头想拍马屁,却没想到马屁没拍成,反倒成了冤死之鬼魂,这会儿大家伙可是都学乖了,全都不吭不声地站在一旁,人人都装着木头人,哪怕拔灼骂得再难听,也只能是装成没听见了罢,毕竟自家的性命要紧,挨几声骂又少不了一根毫毛的,任由拔灼骂去便是了。
“阿鲁台!”怒骂了几近半个时辰的拔灼总算是消停了许多,喘着粗气扫视着帐下的诸将们,突地提高了声调,几乎是用吼地叫到了左军都督阿鲁台的名字。
“末将在。”阿鲁台一听到拔灼点了名,不慌不忙地出了列,很是恭敬地躬着身,双手抱拳行礼,应答了一声,面色沉稳得很,丝毫也没被拔灼先前的怒火所吓倒,这等气度满大帐的将领中也就是阿鲁台能做到,无他,一者阿鲁台乃是军中之宿将,又是拔灼的堂叔,是与薛延陀大汗夷男一道打天下的人物了,在汗庭中之威望非他人可比,军中精锐泰半掌握在其手中;二来么,阿鲁台乃是拔灼的坚定支持者,此番拔灼之所以能杀兄夺权,全仗着阿鲁台在背后强力支持,其在拔灼心目中的地位也不是其他诸将能比得了的,再说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