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取出一份卷将起来的密旨,双手捧在胸前,高声地禀报道。
李靖早在李世民出征前来府一探之际,便已隐隐猜出会有这么一遭,此时见预感终于变成了现实,心头自是颇为感慨,不过也没多说些什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一挥手,对跟随在身后的下人们吩咐道:“尔等备上香案,待老朽更衣接旨便是。”
“老国公,事情紧迫,一切从简,还请老国公以国事为重,先行接旨罢,陛下有令,此密诏只能由老国公亲览,恕老奴不敢宣读了。”,更衣焚香说起来快,可真要是这么整将下去,没个一刻香的时间,只怕也完不了事,此时柳东河心急如焚,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供浪费的,忙不迭地便出言劝止道。
“也罢。”李靖倒也没多坚持,整了整衣衫,将手中拄着的拐杖递给了身后的下人,跪倒在地,恭敬地磕了几个头之后,起了身,躬身正容地双手接过了柳东河手中的密诏,将密封的外封套子撕开,取出了内里的密诏,展开一看,脸上惊容一闪而逝,但却并未多说些什么,略一沉吟,高声道:“备车,老夫同柳公公即刻前往城南大营!”
南衙十六卫军之大本营位于长安城南五里外的灞水边,依山而建,连绵十数里,原本有兵十五万有余,可自打李世民亲征高句丽带走了精兵十二万之后,营中仅余三万出头的人马,偌大的军营便显得有些子空寂了,这不,天刚黑,原本该是处处营火的军营里,就只剩下中军营地那一块亮堂,其余各处全都是黑灯瞎火的一片阴暗,再无往日那般灯火璀璨、人声鼎沸之盛况,当然了,有这么三万多人马在,噪杂之声还是免不了的,原本就心绪不宁的京兆守将、右武卫大将军薛万彻被营房里的喧闹声一吵之下,更是显得烦躁不已,这便光着上身在中军大帐里急促地来回踱步不止。
说起来,也真怨不得薛万彻烦躁的——薛万彻乃是员猛将,最喜欢的便是杀戮战场,现如今大唐西、北两线打得热火朝天,可他却只能坐困京师,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立功沙场,这便足够令薛万彻心烦的了,更令其闹心的是——京师最近的风头明显不对,尽管薛万彻并不擅长官场倾轧之道,却也看出眼下的京师正是风雨欲来烟满楼之时,经历过玄武门之痛的薛万彻实是不想再被卷入其中了的,这才躲到了军营中,指望着能置身事外,却没想到还是躲不开这场麻烦——就在刚才,京师中送来急报,太子昏迷不醒,恐有大厄,而吴王那头也派了人前来沟洽,言语间每多暗示,这一切的一切都令薛万彻心烦意乱不已。
没错,薛万彻是跟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