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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十八一听来者竟然是那贼子的父亲,心头登时便是“咯噔”了一下,悄悄地对着高恒打了个手势,自己却大步走到了登云阁门前的台阶上,高声断喝道:“某乃左威卫将军燕十八是也,尔等聚兵于此,围攻本将,是欲作反么?”
“啊……”一听燕十八自报家门,杜望诚立马倒吸了口凉气——燕十八乃是李贞身边的亲近大将,当年曾是越王府之典军,其名声在朝野间可是赫赫有名的,只要是官场中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时见自家儿子竟然惹上了燕十八这等人物,杜望诚真恨不得一刀劈死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可还没等杜望诚有所表示,站一旁的杜南奎却跳了起来道:“阿爹,别听那厮瞎扯,这贼子杀死我杜府数十条人命,岂能是将军所应为之事,分明是歹徒所假扮,阿爹快将这帮贼子统统拿下。”
杜望诚看了看满地狼藉的家丁尸体,又看了看惊魂未定的自家儿子,再瞅了瞅持枪立于酒楼前的燕十八,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地变幻个不停——杜望诚压根儿就不相信自家那个浪荡儿子的话,倒是对燕十八的话信了个八九不离十,问题是事到如今,杜家已然是得罪了燕十八,从另一个意义来说,也就等同于得罪了越王李贞,要知道李贞可是以心狠手辣而闻名官场的,一旦让燕十八回转驿站后说上一说,那陇州杜家只怕就得因此而完蛋,即便是京师杜家出手相助,只怕也难挡李贞之怒火,一想起越王李贞那吓人至极的“血屠夫”之名,杜望诚便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大胆贼人,竟敢冒充朝廷高官,罪无可恕!众军听令,放火箭烧楼!”杜望诚眼中凶光一闪,咬着牙,高声断喝了一声,一张脸登时便扭曲得狰狞至极。
燕十八早就料到杜望诚可能会铤而走险,却也浑然不惧——葛夏已经去搬救兵,算时辰也该差不多赶回驿站了,只消能拖延些时间,一旦越王殿下率人赶来,就这么些陇州兵还不够瞧的,此时见杜望诚断然下令烧楼,立马从怀中取出一面令牌,持在手中,高声喝道:“越王府令牌在此,谁敢妄动,当是谋逆之大罪!”
杜望诚所带来的兵是陇州府的府兵,并不是杜家的私军,此时听燕十八所言不像有假,全都愣住了,并没有听从杜望诚的命令行事,而是全都惊疑不定地骑在马上不动。
“贼子造谣,众军听令,上火箭,敢有懈怠者,军法从事!”杜望诚打定了主意要灭口,一见手下军兵慌了神,立马一摆手中的马槊,杀气腾腾地大吼了一声。
被杜望诚这么一吼,一起子陇州兵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