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王波利发了份公函,要求宋州暂缓往前线调拨粮草,一切待中秋之后再行定夺,更可怕的是这份公函上竟然有着他长孙无忌的签名。
“辅机不必惊慌,朕知晓此事与尔无关,那上头的签名绝非尔之手笔。”李世民不待长孙无忌出言解释,咬着牙,狞笑着说道。
“多谢陛下明察,老臣疏于政务,死罪,死罪!”长孙无忌一听李世民如此说法,心中稍安,可还是吃不住劲地跪了下来,磕着头请起了罪来。
“罢了,朕这一病倒,诸事皆压在尔之身上,纵有疏忽,却也难免,朕不怪尔,起来说话罢。”李世民默默了良久之后,无力地抬了抬手,示意长孙无忌起身。
“老臣谢主隆恩。”到了此时,长孙无忌已确定李世民召自己前来的确实用心了,不过在李世民没有点明之前,他自是不敢随便置啄,老老实实地站了起来,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李世民扫了长孙无忌一眼之后,将目光投向了卧倒于床的房玄龄,待得见房玄龄若有若无地点了下头之后,脸色一凝,也不开口,只是重重地击了下掌,但见殿中人影一闪,一身黑衣的宫中侍卫副统领吴升已悄然出现在了大殿之中。
“奴婢叩见陛下。”吴升木然着脸,大步行到大殿的中央,对着李世民恭敬地行礼道。
“免了。”李世民不动声色地吭了一声,而后略一沉吟道:“吴升,尔且将所知消息一一说来,好叫司徒大人知晓。”
“是,奴婢遵旨。”吴升恭敬地行了个礼,挺直了腰板,沉着声道:“据查,贞观二十一年四月初九,均州富户陆庭坚自称欲网京师经商,携家中健仆两百二十余人并招募百余壮汉离均州进京;四月二十,均州富户程啸鸣自言上潼关要账,携健仆两百五十余人离均州,目标直指京师;五月初一,均州盐商王耀自言欲通西域,领健仆三百三十余人离均州,目下迁延于京师;五月初三,均州刺史司马诚上表朝廷,言及均州发现祥瑞四穗道,特派一营兵护送上京……,另,据岐州刺史万达明密报,岐州白云观大行法事,聚众两千余,言及欲进京还愿,目下聚集于城西青峰观中;再,据陇州消息,安西大都护府派一营骑兵护送贡品进京,前日已过陇州,明日即将抵京;燕记商号数月以来借口生意不佳,减少往安西之商队,目下足有六支商队赋闲在京,总计约有两千余众,其中不凡江湖好手……,七月二十七日,户部侍郎苏勖会同吏部侍郎崔仁师、刑部尚书萧隆齐聚魏王府密议,七月二十九日,户部下文宋州,调整粮草划拨之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