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余安安的世界里都只有白色。
与她为伴的除了药剂就是试剂,再就是温暖如阳光的黄滔及温柔如亲人的苏红。
这两个人是余安安白色世界里的阳光,雨露。
直到那一天……
“咔嚓”一声轻响,仿若带给了试验床上的人某种希望。
余安安那原本浑浊的眼球艰难转动,努力看向记忆中门口的方向。
眼里期待着,那道曾给过自己温暖的身影。
可惜,此刻的她视线模糊得厉害,根本看不清门外进来的是谁。
只隐约觉得,那是一高一矮两道身影。
他们穿着一身白衣,戴着白色帽子和白色口罩。
两道身影先后从门口进来,便默契的分开。
高大的身影走向室内摆放的各种仪器。
娇小的身影则走向余安安。
余安安看着这道模糊的身影,神色有一丝丝激动。
她艰难的张嘴,声音却极其微弱的吐出两个:“苏…红?”
虽然她戴着帽子和口罩,但二十余年的熟悉,即便只通过眼睛,余安安都认出了来人是谁。
“哟,还没闭眼啊?”
娇小身影正是苏红。
她优雅的出现在余安安面前,见余安安还坚强的活着,开口便来了这么一句。
而那已稍微清晰了些的目光里,是满满的嘲讽。
处于弥留之际的余安安,并没注意到她脸上嘲讽的笑,及其眼底闪过的鄙夷。
只艰难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声音虚弱得犹如低声呢喃:
“苏红,黄……黄滔呢?”
“他……不是说……已经研制出……能治好我的药了吗?”
“你最近……最近……有没有看到凌玦?他……还记得我吗?”
从这艰难吐出的话语中,能听出她对这个世界浓浓的倦恋及不甘。
她都快死了,丈夫和娘家亲人都没来看自己一眼。
她想自己那个有名无实的丈夫了。
那个任她张牙舞爪也不动怒,只无底线宠着她的丈夫。
生命的最后,余安安想死在丈夫怀里,告诉他,她后悔了。
后悔当初的任性,后悔离家出走。
她也想娘家的父母及兄弟了。
由于余安安声音实在太低,苏红要将耳朵凑到她唇边,才能听清她最后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