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已经入了学的皇子们中年级最小的,刚刚启蒙,还不满六岁,声音充满了童稚,和前几日在北街林家见面时不同,此时云臻恭恭敬敬地站着,道,“……才学了《诗经﹒关雎》。”
“既是如此,请殿下先背诵一遍吧!”
云臻流利地背了一遍。林如海见毫无错漏,一面心里赞叹一声,原以为除了自家女儿,再难见这般聪慧一蹴而就的孩子,谁曾想,又见了一个,比起前几个皇子,背诵当天所学还磕磕巴巴,八皇子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便又问道,“不知殿下可知其意?”
云臻顿了一下,《诗经﹒关雎》乃是写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的爱慕,思之想之,寤寐求之,辗转念之。如今,林如海当着父皇的面问他,到底是何意思?
不答又不行的,答之,万一父皇又说小小年纪,一腔心思,岂不是得不偿失?
他略思片刻,道,“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林如海眼前一亮,不由得抬头,皇帝也朝他看了过来,自然是看到了他眼中的赞赏之意,不觉有几分得意,却还是冷哼一声,“狡辩!”
云臻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嘟着一张小嘴,站在那里,垂头丧气的,有几分失落。
林如海有些不忍,但这种时候,也不是他能置喙的。
皇帝朝皇子们挥挥手,“你们且先下去!”
待皇子们出去后,皇帝问道,“你瞧着,可还行?”
“陛下的皇子们自是都不错的。从学一途,毅力最为关键,依臣下看,殿下们一力求上进,这等不畏艰难的勇气,将来必定各有千秋!”
皇帝听了很受用,又说了些闲话,问道,“朕还记得你元宵佳节的时候跟朕说过一件事,你说你家庄头拿来的账本,你那小女儿听一听便能听出错处来。可见也是个聪明的。”
“臣膝下子嗣单薄,只得了一子一女,一向也把她当男孩儿养,平日里教她认几个字,聊解膝下荒凉之叹。”
“嗯,可惜了,如若不然,朕还准备让贵妃考究一番。这事且以后再说。前几日内阁拟出了苏州巡盐御史的人选,你也在其中,朕正好也觉得你最合适,回头你拟个章程来,朕先看看!”
林如海自元宵那日后,心里已有了准备,此时并不觉得突然,领旨谢恩后退出。
出了敬德宫,门口有个眼熟的小太监在探头,林如海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北街林氏那边见过一面的,忙住了脚步。
那太监正是黄芦,连忙一溜烟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