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avissimo(棒极了)!刚刚袁郁玥与打击乐、铜管声部组间的配合简直bravissimo!特别是当剧情冲突推进到〈英台投坟〉的悲剧顶峰时,小提琴独奏处理得非常细腻,从一片留白的无声中缓缓流淌而出,注意!这里就是晏清老师反复强调过的…”
周一《梁祝小提琴协奏曲》排练重启,由于翁怀憬身上还担着教学任务,晏清又只能恢复成同时兼顾竖琴和钢琴的状态,这埋头一忙便忙到将近十点,终于等来了上午的放风时间,临散场前梅赐贻例行召集了所有乐手,在对大家上午前半程的整体表现进行盘点综述时,他毫不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词。
“悲恸深处寂无声!这样一段抒情的旋律在他们接续上磅礴的炫技华彩反衬制造出的强烈反差感,更能突显主题之残酷、深刻…”
藏身于竖琴后的晏清听得频频点头,排练效果非常直观地说明了沪交乐手们为期两天的帝都小百花之旅收获甚丰,他甚至觉得用“脱胎换骨”来形容都不为过,随着对《梁祝》的认知统一,大家演奏自己乐段时所投入的情感比之前要真实且细腻了许多,而梅赐贻上周老生常谈的戏剧张力问题也随之迎刃而解。
「立大功,邵卿这波无心为之的闲棋简直神啦,一举解决了营造抒情氛围的大难题,后续我可要轻松不少,这样也能为草场地那边空出些时间…」
心里美得很,晏清甚至开始盘算起计划外多出的时间该如何合理安排,他没再去继续关注从指挥台下来的梅赐贻,那头似乎在跟负责统筹进度的章雅梦还有中提琴声部的几名女乐手聊着什么趣事。
排练期尚未逾半,形势简直一片大好,要知道原本沪交主团在梅赐贻的指挥下一直走得是伦敦交响乐团的路数,继承了LSO华丽辉煌的优良传统,同样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旅居伦敦的一众俄国古典音乐家的影响,喜好偏澎湃激情的演出风格,晏清一开始没将沪海交响乐团列为首选其实也有这一方面的顾虑,
前一周的排练下来亦证明了他的顾虑并非空穴来风,诚然无论是频繁需要精准跳弓的马蹄音、还是低高频间大跨度的快速转音,抑或用以点缀华彩的那些短促却有力的装饰音,这些技术层面的难度对沪交一众出色的音乐家而言都不在话下,大家适应得很快,反而是抒情能力这块与晏清理想中的状态还是存在一定的客观差距,好消息是现在短板已提前被解决了。
「哦,最后一期可能还得再加首情歌,这样一来哄我家嗡嗡嗡的那首乡村音乐就不会显得太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