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彩磨了磨牙,只得恨恨将衣服扔给止薇:“随你!不过我话说在前头,一会那位主子的人若是来催着要,我可不会替你遮掩。你要缝补,可以,最多给你一夜时间!”
灯下,银蓝的贡缎流光溢彩,宛如宁静月夜下的一汪深潭,水面倒映着粼粼波光。
整件下裙做得很秀气雅致,是收腰的设计,却没有过多的花纹刺绣,主人显然是个清雅之人。只可惜,下摆处的几道口子生生将整件裙子的美感破坏得荡然无存,就像月夜美景图上被不知名的野兽一爪子挠破的惨状。
止薇细细端详了许久,如此这般比划了十来回,才开始拈针挑线。
同屋的人几乎都睡下了,只有华彩和另一人还醒着,或不屑、或好奇地时不时投过来一瞥。
止薇不为所动地端坐着,除了那快速飞舞着的纤手、缓缓眨动的眼睫之外,整个人似乎已经化作一尊雕塑。墙上的黑影像是被烛光盯住了似的,一动不动,唯有那一针一线在光线中轻盈跳动,像花丛间翩飞的蜂蝶。
华彩当然也是会点女红的,虽然手艺不怎么出色,却也看得出来,止薇这一手女红技艺或许比不上针工局那些最好的绣娘,但也能勉强算是一流了。
如果真被她蒙混过关,自己的小算盘岂不是全泡汤了?
她冷不丁低喝了一声:“大半夜的,你自个儿不睡觉,可别想拉我们下水!这灯油可不是你自家的,要做绣活就滚出去做!”
两个人皱着眉头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止薇停了动作,只扫了她一眼,略思索了会,就从善如流地收拾东西,连带举着油灯出去了,面上甚至还带着笑。
“华彩姐姐说得有理,我这就出去,不打扰各位姐姐休息了。至于灯油的花销,虽说我也是为了大家着想,不过,明儿我会跟张管事说一声,让他在我月例里扣的。”
华彩一口气没发出去,只能恨恨地锤了棉被一拳,气呼呼地睡下了。
这小蹄子还真难对付,怪不得华英那个笨蛋会落得那般下场。如果明儿她真能对付过去,或许……
次日一早,华彩刚睁开眼睛就往止薇的铺位看去。
果不其然,上面空空的,很整齐,显然主人昨晚一整晚都没回来过。
“华彩姐姐早~”
止薇吱呀一声推开了门,很平静地跟她打了声招呼,开始简单的梳洗。
华彩狐疑着问:“那衣衫补好了?”
止薇自顾自地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