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四哥身子不好,她也是想能遮掩都要遮掩一二的,你瞧着吧,等大姐回来,定是不肯说四哥不舒服的。”
“可谁能不知道呢?”
“日日喝药的人,平时气色也是用药熬出来的,一旦有些什么动静,就露了底了。”
安淳说着,就想起自己上辈子的家里三房的太太,三房是庶出,平日里在府中谁都不待见,三房的太太平日里喝药,倒要求着管事儿的出去买。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三房的女儿攀上了一门好亲事,那时他们房里的大太太还酸言酸语的说过,也不知道那身子骨儿,能不能熬到女儿出嫁。
结果三太太的身子,眼见的好了,脸上也有些血色了,只是三房那边的药味儿也越来越浓。
大太太又抱怨说惹得满府里药味,晦气。
可不管怎么说,三房的女儿到底是嫁出去了,三太太精精神神的看着女儿出嫁,回门,然后就阖了眼。
后来那个日常来给她看病的大夫说,这身子早就虚耗透了,都是拿药扛着气色。
要是肯好生养着,不折腾,还能多活几年,偏生三太太要给女儿撑面子不肯。
把剩下的那点寿数都耗没了,千年灵芝也救不起。
安澄自然是不知道安淳心里想到了谁,只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想起安淇和安滨,轻轻叹气,“何必这样呢,都是一家人……”
如果安滨能好好养身体,多活几年,岂不比这样撑着好?
安淳抿了抿唇,“……谁知道大姐怎么想的呢?”
——其实谁不知道?
太要强要面子的过了头,不肯叫人看出来大房的长子已经到了连在外面站一站都站不住的地步。
哪怕是二房,哪怕是祖母。
安淳看安澄心下戚戚的样子,不再说话,只倒了杯提神的乌龙茶,慢慢喝着。
他这样说也是有原因的——一来,安淳从来不是真正长在后宅中的十几岁少年。
那次莫名出现的北地烤肉,沈氏回家,再到这次圣旨,串联起来,也够他猜个大概。
夺嫡这种事,就是个循环。
大房二房,互助互利,为的是什么他猜得到,安淇心里真正惦记的,也就是大房的两个病弱弟弟,眼看她要出阁了,若是出阁前把这个弟弟的身子底子耗没了。
她走了之后,安滨出了事谁也说不清,闹不好要对二房有了隔阂,总要让安淇心里有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