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过小半个时辰, 四阿哥也下了宴席回来换装, 见我倚在梅花骨子小帐内和衣假寐,便挽着腰放我躺下,温语道:“要安憩就解了衣裳好好睡, 尽这么捱着算什么话?”
他替我松了衣带,说是换衣, 他贴住我的手心却渐渐发起烫来。
我迷朦着眼,将想好的话拿出问他:“你还记得一废太子那年十四阿哥的事么?”
四阿哥拿枕垫在我身下:“记得。那年皇阿玛驾幸热河, 特旨命八阿哥不论班行走, 随刻监督于御前,我们其他皇子都分为三班行走,而十四阿哥抵死欲去, 屡次奏请。皇阿玛责观其尔抵死欲去之意, 岂欲随着皇阿玛,亦不过欲随八阿哥去罢了。十四阿哥想法设法乔装混迹, 后轮至第三班, 皇阿玛特旨令其停止,他仍不肯遵,毕竟随去。结果皇阿玛留八阿哥在京,命带十四阿哥前去,而十四阿哥又设法留京。那时八阿哥理宜劝止十四阿哥, 竟不行劝止,一任十四阿哥屡次触忤皇阿玛,非令皇阿玛稔知他与十四阿哥多么要好不可。”
“嗯。那你看十四阿哥至今一点反应也无, 不觉得奇怪么?”
“你几时这样关心起十四阿哥来了……”
我咬了咬下唇:“轻一些。”
四阿哥低头看着我脸色:“疼么?”
我叫了声“王爷”,也不肯说疼,也不肯说不疼。
“跟我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样怕?”他放出手段,nong得我浑忘了自己是谁。
我从床头取了软巾拭净,明知他是为了今晚我提早退席而心存不悦,也不说破,枕着他手臂非梦非醒地睡了一回,夜半朦胧觉得他翻身压上,自觉无论如何承受不住,又寻不出推辞,而慌乱间他将一只手抚按上我小腹:“三年来我对你宠幸不减从前,你却再无受孕,这是什么缘故?”
帐外烛火跳了一跳骤然泯灭,黑暗中我紧紧握住他的手,良久无言,直到他拉我倚在他的肩头。
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清晰:“明天是二十二阿哥的整一岁生日,皇阿玛命在永和宫设小型家宴庆生,你同纳拉氏一起去凑凑喜气吧。”
寿日当天,永和宫一改往日安宁,才过中午就贺客盈门,熙熙攘攘,笑声彼绝此起,人人喜形于色,无非是赚取欢心,将一墙之隔的良妃旧居延禧宫衬得越发冷清,对比四阿哥、八阿哥今昔处境,更添唏嘘。
二十二阿哥胤祜本是庶妃色赫图氏的亲生子,但清宫惯例,皇子出生后或交由官员抚养,或交由嫔以上的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