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有节奏地流动, 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就像是一匹飘舞的长绸。黄色的竹笋流着眼泪。
夜神的胳膊依靠在水面上,静静地望着。
男子身下的少年在狂暴中扬起脸来,清色的月华毫不吝啬地倾泻在他的脸上, 好像他生来就是需要光明的照耀,万众的瞩目。
不是因为他那份惊世的美貌, 关键是他身上别的东西,一种“难以抗拒”的, 肆无忌惮的野性。
他好像早就认识到他在这世上的位置如此并且会永远如此, 他已经舍弃了一切造作,美丽毫无用处,他唯一在意的只是那黑暗阴影里男子看他的眼神, 并且从中成功地收集到快乐的碎片, 他的两排牙齿像酒浸过的象牙在月色下闪着熠熠的光:“来吧,给我更多, 我还要更多, 我的……无邪!”
“无邪……”
白小千重重喘息一声,只觉自己的胸膛好像被人剖开,而心脏又被一只无情的手捏住——
就在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死在这可怕梦魇中时,她挣开了双眼,床边一盏大落地灯的光晕立刻渲染在她身上, 像母亲的手一样温柔,她爬起身,将灯光调到最大, 又仰面倒回床上,抬起一手摸摸自己的面颊,梦中的泪水原来全是真的,她自嘲的笑笑,任由它们在脸上慢慢干涸。
“是谁?”她望着天花板上光线照不到的暗处喃喃,“你到底是谁?恩?无邪——是谁?”
当然没有人回答她,她不过是做了一个梦而已,她叫的是梦中人的名字罢了。
可是在这一个人一盏灯的夜里,她分明听见心底卷来的那一声幽长连绵叹息。
床脚的行动电话突然响起,白小千挪过身子,看也不看来电显示便直接翻盖放到自己耳边:“喂?”
对方奇异的沉寂了一下,才答道:“二小姐?”
“阿唐?这么晚打我电话?”白小千吃吃一笑,已恢复到平日那种漫不经心又略带几分娇慵的声音。
“不——是白先生已把苏眉召回大宅了。”
“什么?”白小千一翻身坐起,捏紧话机,“我大哥刚走,老头子就把苏雪琴那贱人的女儿叫回家!他到底想干什么?贱人呢,一起回来了没?”
“没有,不过……”
“行了!你准备一下,我明日回来!”白小千不等阿唐回答,将手中电话狠狠按掉,一甩手抛出大开的窗外,反正这里是私家地方,不必担心有人经过。
听到行动电话与地面相击发出的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