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菡忽然明白了过来——原来,让他如此生气的不是永悦之死,而是楚昭颖的远嫁......
当曹菡终于想通了这一点的时候,她忽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却充满了嘲讽的意味,不知是在嘲讽她自己、还是在嘲讽着其他的人。
而这笑,也突然便让洛漓瑶的心中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种笑容......她是曾见过的。
在她与洛成鄄谈论起赵倾媛与那孩子是否该死之时、在洛成鄄决意与洛郗政撕破脸皮针锋相对的时候——洛成鄄也露出过这样的笑容。
当时的洛漓瑶并不能理解,更不能体会他们为何会有这么一种奇怪的笑容。
对,就是奇怪。
说是嘲讽,却更像是在自嘲;说是附和,却又是非常地不合时宜......思来想去,便也只能用“奇怪”来形容了。
而按照之前的教训来看,一旦这种“奇怪”的笑容出现,便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此时似乎也并不意外。
曹菡笑得奇怪,除引起了洛漓瑶等人的注目以外,也引得楚昭熙与永夜微微侧目——前者是一脸厌烦之中已经隐隐带了些嫌恶,后者则已经是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敌意,只狠狠地盯着她,似乎是恨不得要将自己的目光当成利刃一般将她洞穿、杀死。
“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你还有何话说?!”楚昭熙怒不可遏,似乎是一点废话也不想与她多说一般,直接便厉声喝了她一句,“还有阿悦难产的事情——你究竟还有什么话说?!人证物证皆在,你根本无从抵赖!”
哪怕被他如此暴躁地喝问之时,曹菡都并未止住面上的笑意,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有些失态地靠坐在地上,一手紧紧攥着刚刚从地上捡起来的那张泛黄信纸,一手轻轻地抚摸着地上的金砖,眼神却一直看着那金砖中不甚清晰的倒影。
“......无从抵赖?”曹菡微微偏头,似乎是认真地听完了他的这两句喝问,有些苍白的脸上又是微微一笑,自嘲道,“可是陛下这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给臣妾辩解的机会吧......”
楚昭熙皱眉,似乎还想要吼她几句,却在对上她微微抬眸投来的目光之时,骤然便失了言语。
那是一种该如何用言语去形容的眼神啊......
那些无法说出口的无奈、不能轻易表露的情意、深埋于心底的哀怨、自我感伤的嘲讽——所有的情绪,在这一瞬间便都凝聚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