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灼灼一脸的难以置信,“王爷,这种话让别人听见可就是话柄了。”
诸长矜木着脸看她一眼,“本王自然不会让别人听了去,但是你这么直接就来问本王不就是想让本王取诸续元而代之吗?”
林灼灼连忙摆手,“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我是来找你商量对策的。”林灼灼凑近了诸长矜,“这样你看行不行?你呢就随便找你一个手下,就说是仙子,然后送给诸续元,她进宫了还可以帮你打探消息。”
“一举多得。”林灼灼总结。
诸长矜稍显无奈的垂下眼,“就按你说的做吧。”
林灼灼看着他,眼睛一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嘻嘻道:“你整天一张冰山脸,是不是根本就不会觉得冷啊?”
诸长矜有些疑惑,然而还没等他发问,便有一大团的雪冲着他的脸打了过来。
再看去时,林灼灼已经冲他大笑着跑远了。
一边跑一边还一点不收敛的说:“你是冰它是雪,王爷,我夸你冰雪聪明呢!”
话是这么说,林灼灼却是一点都不敢放松,继续向前跑着,谁知道雪天路滑,她一时没注意便踩空了,眼看着就要摔倒。
诸长矜猛地变了脸色,身形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瞬间掠去接住了林灼灼。
林灼灼捂着自己还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小心脏,稍稍平静了一下,而后看了一眼诸长矜,认命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别打脸。”
诸长矜几乎要被气笑了,难不成他在她的眼中就是这种人吗?
他低垂的眼眸看见林灼灼从指缝中露出一点目光,在她惊恐的目光中,诸长矜弯起食指狠狠的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本来就不怎么聪明,再摔成一个小傻子怎么办?”
林灼灼吃痛,捂住额头,凶巴巴地瞪着这狗男人,反唇相讥:“本来就不怎么聪明,再被你敲成一个小傻子怎么办?”
不知道是不是林灼灼的错觉,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突然感觉冰块脸看向自己的目光变得逐渐变.态,似乎是在思考——究竟要不要把她敲傻呢?
林灼灼:瑟瑟发抖.jpg
她连忙扯住诸长矜的衣袍,可怜地晃了晃,“诸长矜,你不会真的,想要把我敲傻吧?”
诸长矜若有所思地望着眼前的小姑娘。
说实话,他当然……不止想要把她敲傻。
林灼灼惊恐万分,战术性后仰:“这种思想要不得,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
诸长矜却不吃她这一套,嘴角忽而勾起一个冷冽的弧度,语气变得阴森:“本王看上的瓜,它必须甜,不甜的话,呵……”
往往这种时候,没有说完的语句更令人悚然。
林灼灼立马回归正位,狗腿般扯出一抹笑,义正言辞道:“虽然知道王爷说的这个瓜不是我,但是我还是想说,王爷既然长得如此俊美,那肯定说出的话也都对!”
诸长矜瞥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
忍不住又瞥了她一眼,随即抬头看向天际,意有所指道:“下雪了。”
“所以?”
“你陪本王走走。”他高深地回答。
“好的王爷,遵命王爷!”
接下来这段时间,诸长矜接二连三地把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饶是林灼灼这脸皮厚的也顶不住了,在绕着后院的池边走了一圈之后,她终于问道:“王爷老是看我做什么?”
却不料这厮死不承认,“本王何时在看你?”
林灼灼毫不示弱地反驳回去,“你瞧你瞧,你现在就在看我!”
“你眼瞎了吧?”诸长矜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本王不是在看你,本王是在看你嘴上的蚊子。”
“……”
凑!这个梗也过不去了是吧?
林灼灼觉得,这个世界特么玄幻了。
曾经冰清玉洁目中无人的狗男主猛一下开始满嘴搔话,她居然有些无力回击了。
眼看着第二圈也绕完了,林灼灼无奈地停下脚步,盯着眼前的身影,“王爷,我不想走了,我懒的动。”
诸长矜也停下脚步,转身回去,与林灼灼对视。
不知他是想到了什么,竟突然笑了。
愉悦的、期待的、发自真心的笑意自他眼角透露出来。
略有些寒冷的风打在诸长矜脸上,谁都不知道,此刻他的内心有多欢喜。
诸长矜伸出手,从来都是不动声色一片冰凉的眸中罕见地又一次展现柔情,他说:“我背你,好不好?”
林灼灼警惕地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是我想。”他说。
说罢,诸长矜转回身去,一把撩起自己的衣摆,单膝蹲在林灼灼面前,“上来。”
林灼灼:“……”
林灼灼颇有点进退两难,小声地追问:“如果我说不……”
诸长矜低低笑了一声,单单只看侧脸,竟意外地温和,旋即轻飘飘道:“不想的话,也没关系,腿打断而已。”
这就有点赶鸭子上架了啊。
林灼灼迅速上前,爬上男人坚实的后背,一双手紧紧地扒住他的脖子,小心叮嘱:“雪天路滑,你可别摔了。”
诸长矜将她往上颠了颠,但凡林灼灼的眼睛长在她脸上一米开外,必定会震惊地发现,此时此刻,她嘴里的冰块脸,眼中却布满了深沉的情意。
诸长矜步履稳重地行走在雪地上,皑皑白雪发出咯吱咯吱的清脆响音,忽听趴在他耳边的小姑娘咯咯笑了起来,短促地“啊”了一声,得意地说:“我知道了!你想背我肯定是因为——”
诸长矜的心微微紧了紧。
林灼灼吊足了他的心,继续道:“你肯定是想让我给你挡雪!”
话音落下,还傲娇地哼了一声。
诸长矜:……也是,他忘了,这货的脑袋长在脖子上,只是为了看起来高一点儿,其他根本没什么用的。
诸长矜沉默了一下,说:“本王方才骗了你。”
“骗我什么了?”
“骗你……”这话教他怎么说出口。
难道真要他厚着脸皮子告诉她,他之前说没有为什么,就是想背她,其实是因为,他想一点一点把别的男人与她做的那些事全都再做一遍,把她那些属于别人的印记一一覆盖掉?
这,这显得他有点太心机了吧?不行不行。
“罢了,没什么。”
等林灼灼再问,他却什么都不肯说了。
“阿灼——”
诸长矜张口喊了她一声。
“嗯?”林灼灼迷迷糊糊的睡意一下子消散了。
“你看,本王头上是不是很多雪?”
林灼灼下巴搁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从善如流地点头,“是啊。”
“你头上也是吗?”
林灼灼伸手摸了摸,应道:“是啊。”
“那,”他几乎是很小心地又问:“你看我们俩,像不像是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呢?”
像不像是,在雪地里,走了一生,走到白头的一对,恩爱夫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