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见他不知为何突然如此暴躁,好像对这告示栏有深仇大恨,有些莫名其妙,但这告示栏还是公家的东西,坏了还得县衙出银子修。楚墨看他正火气当头,便用温和的语气对他道:“这位仁兄,何事如此大动肝火,砸坏了手也不好啊。这告示栏虽说是用木板搭的,但也还算是比拳头结实,如此发泄实在不妥。”
男子听到了身旁人的劝慰,转过头来,楚墨看见他眼中含着滚烫的泪花,不觉一愣。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是我……”男子带着些哭腔喃喃道,“我真的尽力了……真的尽力了……”
楚墨抬头望了望,天边的太阳正晒得毒辣,估计得等一两个时辰天气才能稍微凉快一些。时间还早,路途遥远不急于一时。想罢,楚墨秉着父母官爱民如子的情操对男子笑道:“这位仁兄,到底出了什么事可以跟我讲一讲,诉出心中苦闷或许会好些。”
男子看着楚墨,用袖子揩了揩脸上的眼泪,道:“不好意思,见笑了,我只是在县试中落榜了,并无大碍,就此谢过。”
楚墨听罢,笑道:“落榜乃常事,学海无涯苦作舟,世间天才少有,不必气馁,再接再厉便可,明年再来复试就行了。”
男子对楚墨摇了摇头,吸了一下鼻子,道:“不,不是这样的。我根本没有参考的资格。考官连我的文章都没有看过,便把我否决了。”
楚墨有些疑惑,问道:“哦?这是为何?”
他作为县令也参加了此次县试的监考,从未听说县试有什么限制,轻易否决一个书生的资格。
“我娘……嫁给了一个楚国人。”男子将头一撇,鼻子一抽一抽,带着哭腔地道。
楚墨一愣,楚国的字眼一下子跳进他的耳朵里,不免敏感起来。
当年的战乱,吴国也在楚国的势力范围内。在楚国的威慑和压迫下,吴国选择了委曲求全,向楚国进贡了大量的物资,并且向楚国开放所有的通商要道,相当于将自己的咽喉完全暴露给了楚国。战乱结束后,吴国境内的百姓对楚国的愤恨与日俱增,在战乱时期下嫁给楚国人的女子落得被万夫所指的下场,他们的后代在社会上的地位也受到了排挤,虽说没有明文规定,但在各种场合,包括科举免不了受到不公平的对待。
楚墨转头看了看告示栏上的名单,林夕的名字赫然在第一位,荣登状元。
他在腹中想了些安慰的话,刚想对面前的男子开口,忽然听到他的身后传来一阵讥讽的声音道:“张诗尧,别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