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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当真本是同根生(1 / 1)

所谓昨天,化作当时叫今天,却是回忆中的昨天?

这话有些拗口,说来,不过是宴方得了消息赶赴堂口的当天下午,出门,撒饵钓鱼的时候?

说来——

如同过眼烟云,回味起来分外滋味绵渺。

有人一身青衣纱裙,缓缓步行于街道之上——

城郊小县?分外热闹。

有人目瞪口呆,那是街上的老丐帮,此时揉揉眼睛,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一个公子近了巷子,出来便成了姑娘???

她刚从掩饰堂口的当铺出来,还颇有些事要做。

姑娘闲散的在街上游荡,颇有几分招摇过市的既视感?

此时脚下,是城郊的城郊。

她早知道,这里有座空房,有些年代久远,有些战火喧嚣?

此时只余岁月的沉淀?却所幸没有成为丐帮的据点。

留给她,等愿者上钩。

她淡淡走进,看了看地上灰尘遍地,神情无谓?

原本被赶出来那天她就准备在此落脚,谁知道那天阴差阳错东摇西晃竟然就撞到了司马玄手上?这样一想,她又不由想起——

鹂儿那蠢丫头,现在干什么呢?可别泪流满面哭着要小姐啊,怪丢人的。

她淡淡转了一圈,又转首,身形一晃?

转眼,到了曜日。

服食了骨玉,内力稍微圆融了些,勉强能够调动少许,轻功是不成问题的,却也颇有几分费力——

只因为她的轻功运行简单,启动却颇有些难度,大抵便是启动那一片刻?消耗的内力是十分巨大的。

她轻喘,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呼吸。

因为迎面而来,有两个熟人——

一远,一近。

有人泪眼红红,像兔子眼睛,猛地扑到她怀里,带着哭腔,死命的往她怀里挤?

“姐姐,含儿好想你,你这一走那么久,去了哪里?”

她张了张口,无法回答。

东方含眼睛红红,兔子似的,可怜巴巴的呢喃道——

“孟哥哥好担心你,姐姐你为什么不去孟府?”

……

这个问题她也答不上来,总不能说不小心撞上了司马玄?别人会认为她投怀送抱的!那要不得!姐要形象的!

此时,她对这兔子妹妹却有些无奈,轻声近乎哄着的柔声开口——

“含儿别急,姐姐会回来的。”

东方含恨恨,有些义愤难平,抱怨着。

“菲儿太过分了,她就想抢你的洛王妃位置!姐姐你生病那几日我就觉着不对,一时不查,竟然让她得逞了去?明明姐姐你才是我东方府的小姐,哪里由着她说不是便不是?!哼!”

她仰头望着她,泪眼兮兮,四十五度天使角乖巧卖萌。

好一片水光朦胧。

含兔子不肯罢休道——

“还好姐姐你没事,你不知道,孟哥哥他们找了你好久,一家子都快急死了。”

东方雁却轻轻俯首,拍拍她脑袋,含笑?

“你下次去孟府,告诉他们我没事。”

东方含愕然瞪大了眼,呐呐不解。

“姐姐你不亲自去看看嘛?”

她淡淡摇头——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做完。

东方含呐呐,似乎从来搞不懂东方雁的想法,她有些委屈——

“姐姐,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们,很多人为你担心啊,还有洛大人,整天跑孟府打听你的消息,你都不去看看嘛?”

东方含愤愤,今天出门竟然撞上了东方雁,一月来颇有些委屈牢骚小女儿情绪便要爆发?她一转,又变回了那孩子气的傲娇本色。

“哼,其实那洛王也不是什么好人,偏偏菲儿还望着捉紧!真是没眼色!”

她一愣,忍着淡笑,似乎难得有人这般腹诽司马玄?她倒是来了兴趣,挑眉轻询——

“怎么了?”

东方含愤愤——

“你不知道,那天朝堂上闹翻了,孟大哥当面询问爹爹你的下落,洛大人知道你失踪了也担心得不得了,只有那个什么洛王,一点都不关心你的下落!还和那什么小白脸厮混得紧,那日半夜被逮个正着!”

小白脸摸摸鼻子,为洛王殿下的形象默哀一秒,若洛王殿下知道被这小妮子这般瞧不起,不知道会不会气歪了鼻子?

童言无忌,东方含依旧愤愤,像是开闸的洪水,一时半刻停歇不来。

“哼,难道姐姐你还不如那个小白脸?没眼色,不如姐姐你别回来了,让菲儿去接那烂摊子,她不是巴心巴肺的要求娶吗?这样的人,不嫁也罢!”

东方雁指尖顿了顿,仔细看了看东方含神色,却看不出来什么端倪?

然而这妮子是个心直口快的,向来藏不住什么事儿,此时这话倒当真不带恶意?她无奈摇头,也只道——

“含儿你这性子得改改,日后嫁了人,那深宅大院水深得很,小心溺着。”

东方含悻悻,左右望望,没什么人在意这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

当街议论一国王爷当真也是要不得的。

东方雁告诫过她——

人云亦云,你不能云,是明哲保身之道。

东方含苦了脸色,委委屈屈呢哝?

“姐姐你还是回来吧,你不在我的日子好难过,你不知道你走了我今天才第一次出门?爹爹都不让我们对外透露你的消息,和孟哥哥都只能书信往来,面都没法见!”

她失笑,笑这世上,始终还有人真正关心着她,此时却是无奈?

“你一会要我回来一会要我不要回来,到底想干嘛?”

东方含讪讪挠了挠头,嘿嘿干笑——

“姐姐你不知道,孟哥哥他们好厉害,就在出事的那天晚上他们就收到消息了,可是都没能找到你,你到底去了哪?”

她翻个白眼——得,问题又绕回来了。

她不答,东方含也不紧抓不放,又问——

“姐姐你银钱够不够用?需不需要含儿帮帮你?”

她左挠挠右掏掏,竟然当真掏出来几个碎银角子?她神神秘秘凑到她耳边,低低得意的道。

“姐姐,这些给你,别告诉别人啊,这可是含儿的私房钱。”

她一把揉了,塞东方雁手里。

而东方雁觉得这银子颇有些烫手?

一家小姐,一个月也不过一锭碎银,算算这分量,少说也得是两个月的份儿?

而除开吃穿用度,确实不知道是攒了多久,此时一并拿了出来,想必是随时揣在身上准备给她‘救济’的?

这一烫,鼻梁颇有些酸涩。

一家姐妹,一个明招暗箭难防,居心叵测。

一个心思简单性格直爽?

倒确实是像她。

偏生这妹妹又喜欢粘着这姐姐?确实,也带来了几分温暖。

东方含没注意东方雁暖暖的眼神,那种情绪,叫做感动。

她一边恨恨,咬牙切齿。

“都是菲儿的错!那日竟然还让你拿钱出来!什么人啊!一家姐妹至于赶尽杀绝吗?!事情都还不清楚就赶了你出来!这东方家也已经坏透了!没一个好人!”

东方雁失笑——

“错了,还有你个小傻瓜,珠混鱼目。”

东方含傻傻,嘟哝。

“哼哼,姐姐你才是明珠,我也就是个鱼目罢了!”

她不知道,这样纯粹的笑容比明珠更耀眼,带着真心带着感动,永远最能打动人心。

东方雁淡淡俯首,拍拍她脑袋,难得的温柔——

“不要妄自菲薄,无论明珠鱼目,找到自己的价值,便是最闪亮的明星,懂吗?”

她似懂非懂,点头,又摇摇头。

东方雁但笑,却脚步匆匆。

“我还有事要办,先走了,你若有事便找孟家,他们也会帮你的。”

而东方含傻傻——

“我没事啊,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此时望着东方雁远走的背影,孤身萧瑟颇有几分潇洒浪荡的气场?看起来悠闲自在得很。

听她语声淡淡传来——

“很快。”

话音随风散去,一地秋风涩凉,纤细身影没入人群不见了踪影?有人痴痴凝望,眼光崇拜,那是向往。

有人神色怨毒,带着痴嗔?那是嫉妒。

有人淡淡前行,人前形形*流水划过,不入她眼,不甚在意。

一片落叶随风划过,叶落,人影消失无踪?

再换,便又化作翩翩公子一枚,如明珠落地?珠玉生光。

人群中一道风景,靓丽人间,揽了一怀惊艳的眼神?

一年分别,她终于捡起了往日不削一顾的易容术,以至于日日出现在人前,无人察觉,洛王府那许多幕僚日日相见?也未可觉。

她神色淡淡,向来不喜欢面具一类东西,一支炭笔,照样生花,这次妆容更加精湛,不曾改动样貌,却已经改动了五官?

眼尾细长微挑,竟有些像司马玄那水光潋滟的桃花眼?

鼻梁高挺,薄唇樱粉。

不说其他,就说做了那绯闻男主也是挡之无愧的,她知道有人私下在说,据说那宴方公子面生桃花,难得虏获了洛王殿下倾心,也是有几分妖艳资本不是?

她对这样的流言不置可否,也有些嗤之以鼻,哼哼。

他若当真有心阻断,又怎么会任这样的流言片语漫天飞舞?

她不知道他打着什么算盘,也知道也许他有事要做,是以上次吵架事件也多半因此而起,很多事当时发现不了的细节,事后淡淡回想便生出了许多肉眼可见的漏洞?分外明显。

她但笑,任月白发带拍打脸颊,不知不觉,抬首——

弄华阁?

敞开的大门里,闻见丝竹渺渺余音绕耳。

有人浅笑嫣然曼舞翩跹,一派常态,未受影响?她赞赏。

脚步再转——聚缘楼。

生意兴隆人来人往红红火火,她含笑点头。

没注意,回廊上有人低头看着一抹纤细身影,神情温柔有些恍惚?

有人低低呢喃——

“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出事,每每闹出点动静都要把人吓死。”

那神情,似乎终于松下了某根紧绷的弦,此时看着她的背影,浅浅含笑?

“子良你看什么呢?”

有人打破了此刻无声温柔,大大咧咧从乐容楼方向过来,顺着他目光下望,有白影一闪而逝?消失在人海漫漫中。

他惊疑?

“诶?我怎么好像看见了小宴?我眼花了不成??”

常子良不答,但笑。

乐云帆挠挠脑袋,嘀咕。

“说起来确实好久没见到小宴了,最近跑哪去了?他上次说的糕点我都做出来了,叫他尝尝味道和他说的有没有什么不一样啊,这坏小子,肯定跑哪风流去了!”

确实风流,乐云帆生意繁忙也无暇注意那些小道八卦,或许还不知道——

某人在洛王府风流,忙着——

做绯闻男主。

有人打个哈欠,抬脚进入王府。

全府上下都知道这位幕僚多少是有些与众不同的,或者更有几个知情人知道这说不得便是王府未来的主子?

于是态度格外恭敬,行礼待遇规制,不下于王妃。

她浅笑流眄,桃花美目夺人心魄,下人恭恭敬敬一路欠身致礼,她淡淡走过眼光清澈微寒,繁花落叶映眼晃过,仿佛一潭清水照亮了半壁天光?却终究只是幻影。

即使遍看大千世界,也不入她眼,不过是匆匆流过有幸得见一遭,她似乎什么都没上过心,唯独看见他的一刻才流露出半分真实情绪?灼热而温软。

那是她,一颗真心捧出,迟迟不舍交付,却似乎早已不受控制。

风流?

确实风流。

美男在怀绯闻遍地,风流得很,快意的很。

她仰首,迎着山风浅浅闭目,气息间涤荡涩爽秋意微凉?

衣袖翩跹,有冷风灌入,身体在冷风中越加发寒,似乎又有哪里叫嚣十分舒爽?她无奈摇头——

这身子时而畏冷时而喜寒,近来似乎越发古怪,等这桩事了却?她该好好调理调理上上心才是。

免得好容易夺回的东西——

再被人轻易夺走?

比如……那玩笑似的一纸婚约,有人不言不语,却不动声色看得比谁都重?

即使去日无多,总不能叫活着的时候有所掌握的东西,再被别人觊觎不是?

她淡淡转身,有他在身后,眼光将她包容,轻怨——

“雁儿,你又不带披风,不冷??”

说来,语气有些怨怪。

一搭披风被他轻柔裹上,微暖。

她含笑低头,看着他指节莹润分明,在她领口轻系结扣,眼底笑意波纹般扬起?被长睫遮挡,看不清情绪。

那长睫也遮挡了她的视线,看不见面前也有人含笑将她注视?

一霎,温情暖融无声氤氲开来,柔和了视线柔和了时光,柔和了有人身影成双,浅笑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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