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的血泊中,毛衣也被大片的鲜血染得通红,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恐怖。
虽然她的状态很不好,但米思淮的脸上那种表情却是沉静而安然的,比起自杀的恐怖和冷寂,更像是如释重负一般。
夹杂着星星点点灰白的直发蔫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嘴角无力地溢出一丝鲜红的血。
……
就在刚才,米思淮从六楼的楼顶一跃而下,脑袋撞上了新修的花坛,磕出了一个血骷髅……
米七见状立马对着刚刚尖叫的那个女人喊道,“快叫救护车!”那个女人反应倒是挺快,她微微顿了顿就很快反应过来,掏出手机拨打了120。
米七则一个箭步跑过去,握住米思淮早已冰冷的手,少年瘦削的肩膀止不住地颤抖着,关于结果,他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急救医生检查了米思淮的情况,眼里闪过一抹惋惜,脑部重创造成急性大失血,浑身多出骨折,内脏破裂……
更何况病人的呼吸早就停止了,其实根本没有抢救的必要,但看着两个两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孩子,医生实在说不出这种话。
米七害怕极了,他紧紧抓着医生的手,不断地说着,“请你救救我妈,救救她……”
见医生不说话,米七的声音渐渐由急切转为哀求……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是在强人所难,只是在这种时候,人往往会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医生身上,他们悬壶济世、救人于病痛,却也是血肉之躯,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刚刚握着妈妈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已经死了,那没有余温冰冷的触感早已说明了一切,只是他不愿意相信罢了,明明刚刚还在一起吃饭,明明刚刚还那么平静地和他谈话……
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再坚持一会呢?
厚重的白布,盖住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骨肉至亲……
米七突然想起了以前的点点滴滴,妈妈坐在他旁边教他写字的循循善诱的样子、她从家长会回来时春风得意的样子、她看见一桌简单饭菜时欣慰的样子……
是不是只有失去的时候,才会拼命回忆一个人的好。
他跪坐在米思淮旁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早已布满了细密的血丝,他已经哭不出来了,他只是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回来?
太平间很冷,那种冷更像是从心底升腾起来的,顺着血液,流经每一个鲜活的细胞。
是小时候的那种一个人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