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凌峡本并不存在于世间。万万年沧海桑田后,原本伫立潭水两侧的苍翠青山不断向上隆起,如两片巨大的睑裂将潭水封入其中,只留一条狭长的谷缝。禁锢在狭窄天堑里的月凝潭,水量和面积虽有所收敛,但并无大的变化,只是曾经浩澜瀚海般的潭水变成深谷幽潭,仿佛一只沉静深邃的眼眸静观着天地万物。
寂静潭水四周参天挺拔的洛潇松孤傲的挺立着,在光线并不明丽的深谷内,这些沉默的巨木如浓密的睫毛般护卫着潭水。阴冷谷风拂过,枝干上排排绒密的针叶动都不动,一如恪尽职守的森严甲士。
凤九同东华现身潭边时,滂沱仙泽在平静的谷底掀起一阵无形的气浪。脚下忽然有些痒,凤九低头看到紫色的蒲玲草伴着微风轻柔的在她脚边舒展着纤薄的叶脉,她微微一笑,俯身轻抚了下嫩紫色的叶片,同东华道:“从前在画里,我最喜欢的其实是这片蒲玲草。”东华拉着她的手,捏捏她的掌心,“这里的草木性阴喜寒,不耐纯阳灵力,当心凤羽戒碰到。”
她站起身,笑看着他,“你知道吗,有一段时间我总是看那副上古时留下的月凝潭的画作,每次看到他们,我就会想起你。”
东华目光微凝,好奇道:“哦?是什么样的画?”凤九抬手,一副很有些年头的卷轴慢慢现形横在她掌心。东华将画轴展开,只看了一眼,嘴角扯出淡淡的笑意,向凤九道:“这是我画的。”
“什么?”凤九吃惊的掉了半截下巴。
东华抬手将她掉了一半的下巴推回去,又捏了捏,若无其事道:“画的一般,没想到竟到了你手里。”
凤九揉着刚刚归位的下巴,仍是有些不敢相信,话都有些结巴,“可这是我老头……我父君给我的,而……而且下面的落款也不是你呀!”
东华想了想,再看了画面一眼,“当初随便画的,并未留什么落款,后来你爷爷说这幅画不错,那时候他正粘着你奶奶,想把这画送给她,我便给了他,大概落款也是他加上去的吧。”他随意的将画卷起来递给凤九,“画风还有些稚嫩,改天我再给你好好画一幅。”
凤九:……
“哦,对了,”东华忽然想起一事,向凤九道:“你可知月凝潭的来历?”
“来历?”凤九不解,望着他努力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书上说月凝潭本是如一般宽广湖泊映天掩月,周围林木参天蒲玲草遍地,后来沧海桑田沉入谷底,成了一处极阴之所……”
东华拉起她向前走了几步,立在潭水前,半晌